蒋琛舟也给陈识拿了一大把烧烤,他只简单地跟陆执与点头道了个好,便离开了。
东西太油腻,不太合陆执与的口味,他放下签子,视线落到陈识身上。
“我看你跟蒋总挺熟的。”
“大学同学。”
陈识咬着一串玉米粒,脸颊蹭了一条长长的辣椒痕迹,他看着有点凌乱,头发被涌来的夏风吹得扑向眼睛,陈识胡乱拿起手把头发扒拉开。
“大学同学?你们看起来不像同辈。”
这烧烤还挺辣的,不远处已经传开大家嫌太辣的反馈,陈识被辣得小声抽气,他抽了张纸用力擦去嘴巴上的辣椒,反应慢了半拍。
“什么?”
陆执与被他逗笑,把手边的液体推了过去。
“没什么。”
昂头灌下半口,陈识这才慢吞吞地意识到,他喝掉了陆执与的酒。
比烧烤还要辣嗓子,陈识整张脸都紧紧皱在一起,水意逼上眸间,看着错愕又无辜,全然忘记刚刚是陆执与先把杯子推过来的。
“陆总,抱歉啊,我再给你去拿一杯。”
陆执与没有拒绝,而是饶有趣味地看着陈识被酒意迅速熏红的脸颊。
没意思,他可以给自己找点有意思的事情。
端着给陆执与调的酒回来,陈识发现他已经把刚刚自己喝过的那杯给拿了回去,小酌起来。
陈识端着酒坐下,陆执与晃着杯子跟他轻轻碰了一下。
“敬你一杯。”
中国人的酒文化简单粗暴,陆执与这几天已经学了个透彻,在自己说完这句话后,陈识僵住的为难表情让陆执与轻轻挑了挑眉,故意问道:“怎么了吗?”
“没有。”陈识梗着嗓子迅速反应过来,“应该是我敬你。”
他硬着头皮喝下一口酒,这回知道是酒,还知道是陆执与爱喝的烈酒,刚刚昂头的潇洒动作全然不在,取而代之的是小心翼翼的嘬了一口。
陆执与没忍住笑。
“我第一次喝酒都不是你这样。”
陈识有点难为情,耳朵烧得红红的。
“抱歉啊陆总,我不太会喝酒。”
“没关系,慢慢学就好了,我可以教你。”
不会喝酒也要一口一口陪,陆执与三杯酒下肚,喝得很是畅快。
陈识硬着头皮喝酒的小表情特别多,紧张,不安,懊恼,苦闷,陆执与全当是一顿下酒菜,最后半杯,他又跟陈识碰了一下。
“一口吧。”
陈识喉咙火烧火燎得难受,他深吸了一口气,咬着牙把剩下的酒全给喝了。
蒋琛舟来的时候,陈识已经被这杯酒给干懵了,眼神呆呆的,坐在对面的人没了踪迹。
拿了件衣服披在陈识身上,蒋琛舟环视了一圈,走到前台去拿房卡。
陆执与上了个厕所回来,披着大一号衣服的陈识正紧闭着眼睛,呼吸沉重而匀称,浓密的睫毛紧贴在酡红的脸颊上,看着很乖。
“陈识,陈识。”陆执与晃了晃他。
陈识没真睡着,他迷糊地睁开眼睛,眩晕中被面前怼近的俊脸弄得脑袋慢了一拍,摸到身上的衣服,他皱了皱鼻子,声音很小。
“谢谢陆总。”
陆执与愣了一下,揉开挡在陈识额头上的头发,说:“行吧,也算是我把你灌醉的,送你回房间去。”
蒋琛舟拿了房卡回来,发现刚躺着休息的陈识也不见了踪影。
“陈识呢?”
这么不打眼一个小职员, 突然没了踪迹也不会有人注意到,询问了一整圈,蒋琛舟脸色越来越沉。
难道是他自己回房间去了?
蒋琛舟上楼,却没想在走廊里碰到一个意料之中的人。
陆执与。
蒋琛舟突然想起今天在温泉池里的时候,陆执与不着痕迹的靠近和露骨的话,后知后觉这个小陆总居然对男的感兴趣,蒋琛舟心猛地一沉。
“陆总,陈识呢?”
陆执与用手掌蹭了一下被陈识身上的外套拉链划出来的伤痕,昏沉的走廊光线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颓丧沉默,浑身的酒气给他增添了几分浊然不清。
见他不回答,蒋琛舟急得冲了过去,低声嚷道:“陈识呢?”
这个语气可谓是不算客气了,陆执与还没见过在自己面前伪装得沉稳冷静的蒋琛舟这副模样,就算是下午被陆执与误以为是同类撩拨了一下,他也没有表露出任何的不稳定情绪。
怀里陈识腰际柔软的触感还残存着,虽然喝了酒,但他身上那股淡淡的沐浴露香味还是更明显,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陈识脸颊酡红的时候特别像一只桃子,那沐浴露闻着也像桃子味的。
陆执与脑袋突然清明了一瞬间,他有些惊讶地打量了蒋琛舟一眼。
“原来我没有判断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