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浑浊的双眸突然凌厉，他对霍衍道：“霍先生先别急，再等等看。您难道就不想知道您的未婚妻到底有一些什么样的能力吗？”
霍衍深深看了老人一眼，虽然依旧阴沉着脸，但也还是坐了回去。
直到……霍衍看到他的宝贝再次头也不回地离开。
霍衍的耐心也终于耗尽，他吩咐保镖道：“拦住棠棠。”
老人在一旁赶忙补充道：“若是可以，请让您的保镖都戴上防毒面具，若我没猜错，您说的关于小少爷身上的花香，绝对具有蛊惑能力。
嗅到花香的人都会为了您的小少爷大打出手，那绝对是一场灾难。”
古籍记载过，历史上屈指可数的祸水美人里，就有一类是身负异香的美人，他们靠身上的香气蛊惑人心，而绝美的容貌更是让人没有丝毫反抗的余地。
只要他们想，他们能轻易得到任何人的爱。
但这样的能力，也是祸端的开始，所以他们被称作祸水。
而当霍衍和老人朝着棠漓逃走的方向追去的时候，越来越清晰的海棠花香更是让老人心惊。
如此经久不散的香气，这是……顶级的祸水美人。
幸好……他是被这帝都的顶级权贵所圈养。
大概也只有霍衍这样的人才能独占那样的美人。
而当棠漓看到带着防毒面具的保镖们步步逼近的时候，身上的海棠花香不受控制地变得更加浓郁和甜腻。
就连棠漓自己都觉得可怕。
可是，那些保镖却没有被蛊惑。
他们带着防毒面具，他们无法……嗅到花香。
霍衍知道了吗？
知道了……他的秘密。
棠漓一步步后退，但他的身后，却是阳台上被雕刻着漂亮花纹的象牙白栏杆，棠漓脚步被迫顿住，先前他从三楼上跳下去过，毫发无伤。
但现在，他那短暂恢复的妖力已经流失殆尽。
跳下去会死吧。
也可能不会。
棠漓下意识往楼下看去。
而楼下，不知何时已经聚集了很多佣人，他们毫无防备地把自己暴露在棠漓的海棠花花香下，随风四散的海棠花花香无差别蛊惑着每一个闻到花香的人。
当棠漓朝着楼下看去的时候，他们全都抬头仰望着他们好像即将要跳下来的小少爷，爱慕又疯狂。
但很快他们就推攘了起来，有人疯魔般道：“滚开！只有我才能接住小少爷！你们这些肮脏的家伙怎么配碰小少爷！”
“小少爷才不是你的！”
“你算什么东西！”
他们就像一群亡命之徒一样，为了他们的宝物早已经丧心病狂，他们开始互殴，头破血流，好似……没有止境。
又是这样……为什么又是这样！
本该甜美的海棠花香再次浸染上了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恶心，好恶心。
好可怕。
棠漓厌恶这样的自己，厌恶他无法自控的花香，厌恶去伤害别人。
他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而赶来的霍衍看到的就是自家小孩失魂落魄的模样，好似随时都会从他面前跳下去，狠心而决绝。
霍衍神情阴戾，冰冷的声音随即响起：“棠棠，你若是敢从这里跳下去，我就把帮你逃走的那两个保镖也从这里扔下去。”
霍衍如恶鬼般的声音唤回了棠漓的思绪，他茫然无措的看向霍衍，就像是做错了事的孩童一样，哽咽道：“霍衍，我闯祸了，怎么办，我不是……故意的。”
眼泪从棠漓苍白脆弱的小脸上滑落下来。
霍衍从未见过他的宝贝这么一副天塌下来的模样。
心里所有的暴虐情绪被怜惜所取代。
即便不知道自家小孩嘴里的闯祸是什么，霍衍还是道：“就算是天塌下来，都有小舅舅顶着，棠棠乖，过来，告诉小舅舅发生了什么，小舅舅帮你，好不好？”
棠漓泪眼朦胧地望向霍衍，即便再畏惧霍衍，想要逃离这里。
但这一刻，棠漓知道，只有霍衍能帮他。
所以，他再一次主动投入了恶鬼的怀抱。
起码，在找到控制身上海棠花香的方法前，他都会乖乖的，做霍衍的笼中雀。
楼下的惨叫声一声接着一声，棠漓止不住颤抖，他抱紧霍衍，崩溃道：“霍衍，我……是个怪物。”
而霍衍也终于注意到了楼下的惨叫声，他想到了什么，却也只是短暂的愣神，就缓缓道：“棠棠是小怪物，小舅舅是疯子。正好，我们天生一对。”
但棠漓却摇着脑袋，他害怕自己成为怪物。
他也不要和霍衍……天生一对。
而恶鬼一样的疯子只愉悦地把他豢养的小怪物再次抱起朝着庄园深处走去，然后……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