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开九天聊天室司柠翻了好一会儿，也没找到心中所想的东西。偏偏千手就笑着看她找也不出声。
嘭，蓝色的剑拍在桌上。司柠一手按着剑柄也对着他笑了笑。
“我错了，错了。我说。”千手飞快抱拳认怂，“确实如领主所想。”
原本在守护领主任务中依仗自己NPC的身份玩得正开心的千手，被一条消息直接拉回了星月城。
说来那人和他算得上忘年交，带着斗笠的老头总是在镜泊湖旁垂钓。
玩家们都知道镜泊湖的钓鱼爷爷的鱼可以随便偷，千手也是闲的无聊就坐人旁边看着一条条银光鱼被钓上来然后再被玩家偷走。
一来二去千手发现这人并不是普通NPC也是觉醒了的，甚至觉醒的时间更早，却从不在九天聊天室里说话。
这种背景板设定的NPC连个名字都没有，人家就自己起了一个：孤舟。
孤舟话很少，除了钓鱼就是回到那破旧的到处漏风的房子里休息，要不是千手总是用技能折腾他的鱼篓给孤舟折腾的没脾气了，怕是压根不会和他多说一句。
也就是着这一句，俩人也就慢慢成了好友。
虽然大多数时候都是千手在旁边吐槽玩家，孤舟静静地听着。
“还好他话少，那一开口的年龄感啊，啧啧啧。”每每想起孤舟说话时那每一句都像是被精心安排过的语调，千手就牙疼。
但也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让千手在心里有了归处。
星月城也会下雨，孤舟每次下雨的时候都要钓完一个白天，有时候连晚上也不回去。
实在受不了的千手问他到底图什么？这银光鱼都钓了几千条了，有什么意思。
“你看到的是鱼，可我钓的是过往。”细雨中的孤舟依旧带着斗笠，千手却被这句话里的悲凉和幸福给惊住。
语气里的悲伤让千手这种向来玩世不恭的人都几近落泪，可孤舟确实笑着的，属于建模脸上的每一条细纹都透着幸福。
也是从那次起，千手不再给孤舟捣乱。俩人一起静静地坐着，一个钓鱼一个发呆。
“我不知道在钓起每一条鱼的时候他在想什么，但我知道每钓起一条，他就虚弱一点。”
孤舟在镜泊湖旁一条又一条地钓着，有时候兴致来了也会和千手说一些。
“比起死亡来说，独守着记忆的人会不得不坚强。”
“我坚强了大半辈子，就是不想忘记他们。”
“都说网络有记忆，我便把那些过往都存在了网上。”
“可我终究还是……想不起来了。”
随着银光鱼钓起再被偷走，孤舟变得越来越虚弱。“大概在这里只有我和他认识，就去送了他一程。”
千手不知道该如何救孤舟，或者他也清楚他什么也做不了。能做的也不过是陪着孤舟整日整日地在镜泊湖旁钓鱼。
直到昨晚，孤舟离开了，留下的只有系统设定里每天去钓鱼的AI。
司柠转头看到那双桃花眼里没有泪光却充满了悲痛，也许孤舟只知道他有太多的人和事不能忘记，但没有‘钥匙’的孤舟却没有打开那扇属于他自己的门。
起身的千手背着身笑着让阳光打在脸上，“领主，昨晚我看着那道身影走回了他的屋子时，我突然觉得看到了自己的结局。”
孤舟有他陪着，那他自己呢？千手坐在湖边的石头上想了一晚上，想来想去居然只有冰霜领主一人。
“领主，送我一程可好？”
千手依旧笑着，笑容里没有了轻佻全是平静，“你看我好吧。都不用你动脚，自己就来了。”。
觉醒NPC本就不稳定这是现实，在孤舟走后千手对这个虚无的九天大陆也没了期待，意识里选择了主动沉寂。
衣摆上的粉色桃花在阳光下栩栩如生，而这身衣服的主人却即将离去。
“短则三天，长则五天。”司柠拎着剑走到千手面前，携带凉意的剑刃侧抵在千手脖颈，语气强硬又无情，“你给我撑住了，这几天我太忙，没那工夫。”
“等我忙完，定然好好送你一程。”
被人威胁着不要去‘死’对千手来说还真是很新奇的体验，好在他现在无欲无求，多一天少一天也无所谓，“好。那我就多陪领主几天。”
“正好看看这几天的热闹，我也眼馋了许久。”边往外走的千手背着身挥了挥手臂后瞬间就融入了玩家们的圈子。
温俞俞的消息早上就到了，她也来来回回看了很多次，时间确实不多了。
外面的情况比她想象的要麻烦很多，贺洵必须完整的出去，至少要活着。
也许是司柠一个人在院中沉默的太久，里面的贺洵在花蝴蝶走后左等右等也不见人进来，实在忍不住了便出来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