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布下棋局,弑父上位,又灭了凌空派,他那桩桩件件我是再清楚不过了,”
这人当真有趣,白衣僧人往前探了探身,又勾起嘴角来,
“倒是你,你明知自己的仇人是谁,又知他身在何处,他如今享尽荣华富贵,你却不去寻仇,傅凌香,你确实变了。”
“不想我当时心软饶你一命,却让你为五皇子所救,想必那时你二人便已开始筹划,如今大局已定,我也多说无益。”
商陆叹了口气,却又抬起头继续说道,
“你知晓此事与我并无干系,可是,你不能告诉云烟,她如今来此便是要求个答案,你答应我,这件事不能让她知道。”
“傅凌香,就算她被蒙在鼓里做了那小儿的棋子,也着实对你算不上什么真心。
何况你如今武功尽失,真气亏损,我徒手便能把你捏死,这般境况,你凭何要我答应,可又想好了要付出什么代价?”
僧人嗤笑一声,上前一掌握住了商陆的脖颈,却是并未用力,只等着他还能再说出些什么来。
“并未,何况你既知晓我如今已是这般样子,便应该知道我的真气于你来说并无作用,我只是要你答应。”
商陆摇了摇头,似是半分都不觉得愧疚。
那白衣僧人似是觉得要笑出声来,是笑此人的自不量力,更笑傅凌香如今这天壤之别,
“那我若是不答应呢?”
商陆又摇了摇头,却不是为了回答,他十分惋惜,似是对要做之事甚是不忍,从前的傅凌香是手起剑落,从不犹豫,如此,倒是瞧出些两人的不同来,
“那便只能要你的命了,毕竟死人,最会保守秘密。”
不知何时,商陆的右手早就搭在了后腰之上,腰间长剑陡然而出,寒光凌冽,执剑之人直冲命门而上,而那剑柄之上,赫然是云烟剑的祥云白纹!
“我的剑!”
刚那僧人拽走商陆之时,掌风迅猛,云烟瑾因着正在两人旁边,被那势头冲的撞在身后墙壁之上。
那凸起锋利的石块在她掌侧划出一道口子,鲜血如滴,落在大红的嫁衣上,倒是给她行了个方便。
女子半分都不关心自己的伤势,只引着丹田之气,这才顺着伤口逼出只蛊虫来。
那蛊虫还不如常人指甲盖宽,是以云烟瑾驱着它不断地往那怪物耳朵处爬去。
身前那老头正沾沾自喜地不住打量着眼前的一个个“药炉”,陡然间却猛地听闻身后一声长啸,等的他回了头,才看见那原本“温顺”的怪物已目眦欲裂,它前掌震地,眼瞧着是发了疯。
云烟瑾只知蛊虫可控人心神,蛊虫入脑,饲主便可以人言驱使,可对着这畜生她却是不知到底该如何。
她如今前额冷汗直流,那老头却十分没有眼色地在一旁吱哇乱叫,是以如今她硬着头皮直想得让那怪物直接将那老头吃了才是。
王华阳被吓得抱头鼠窜,他不过一介道士,于武学之事上可以说是一窍不通,何况这怪物又不是人,如今发起疯来,更是连他的指令都不停。
那老龟嘴里不住地发出些叽里咕噜的不知道是哪来的话,却只刺激得那怪物眼睛更红了些,竟直冲他而来。
而云烟瑾并不恋战,她原本想的是便是看能不能将那怪物据为己用,如今那怪物发了疯,牵制住王华阳,倒也是殊途同归。
她用那石块将手上的绳子割了开,脚下的绳子更是好解,她如今心里担心商陆,又怕这山洞被这怪物给折腾地塌了去。
是以云烟瑾赶忙脱下外袍,伸手欲将背后藏着的剑拔出,快刀斩乱麻。
却不想那长剑出鞘,映入她眼前的却赫然是把木头雕刻而成的剑身。
她明明让商陆将此剑别在她身后的,怎会?商陆!云烟瑾猛地瞪大了双眼,大喊出声。
可这一声却是猛然吸引了那怪物的注意,云烟瑾一时不察,那怪物竟直逼她面门而来。
噗呲!
那怪物眼睛被一柄长剑刺入,莹蓝的血不住地从眼眶流下,云烟瑾往后一退,又有人率先挡到了她身前,
“你这人是不是傻,看到怪物扑来不会躲啊!”
说话之人正是何文兴,他如今全身湿透,衣服黏在身上,实在是好不狼狈。
原来他和晏儿二人被那老头掀翻船只后正落入东海之中。
幸好他二人水性甚好,又找到了那木船的残骸,这才捡了条命回来,又来到了这山洞之中。
只是此事虽说是一大幸事,他们几人却是来不及庆祝。
这怪物身有鳞片,不怕剑,便更是不怕这扇子,晏儿如今已从那怪物身上落了下来,那畜生失了一只眼睛,如今更是被激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