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当不是,蛊种在人身上时是为了吸人精血,找到宿主喂养,但这些邪术都只在体内,外症上并不会显现如此可怖的症状。”
云烟瑾是蛊女一脉,自是对蛊毒一事十分精通,下蛊之术为何多年来少被察觉,且多寻不到破解之法,便是因为这蛊虫入体是个神不知鬼不觉的事。
苗疆之人,族众甚少,又鲜少如中原人一般善武,若是每逢下蛊便要冒着被人发现的风险,想必这术早就该失传了罢。
而上回荫城那病那般好治,不过也是因为蛊虫已死,城中的人是喝了那死蛊尸体的水这才染了病气去,因此当时在熬药之时她还特地留意往锅中滴了几滴自己的血。
要知道平日里蛊女的血是害人的毒药,可以毒攻毒时,她的血便是上好的良药,是以众人这才好的这般快。
若是真要人人身上都要中上一只蛊去,就算放干了她身上的血,找了多少只蜈蚣蟒蛇云云,也救不活那么许多,云烟瑾十分认真地摇了摇头,对着商陆回答到。
“那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云烟瑾这才察觉出不对来,诊病救人这不是商陆拿手的好事吗,怎么要问起她来,难道?
云烟瑾拽着商陆把他拉到门边,带着几分怀疑开口问道,
“你不会是不会医术吧?”
“呃……”
“你难道真的不会!你不是药铺的学徒吗?不是得药王谷谷主点拨吗?不是学医好几载吗?怎么……”
云烟瑾说到一半说不下去,深吸一口气,扶了扶额头,一时真是觉得自己一个头两个大,这人平时耍耍嘴皮也就算了,怎么这种事也要坑蒙拐骗起来,现如今好了,他们一行人就等着被这施家母子二人给“扫地出门”算了。
“你别急,别急,”
商陆一只手被云烟瑾抓着,看着女子一副气急了的样子,赶忙抬手胡乱拍了拍。
“我怎么不急?我没学过医,你也不会,难不成我要去指望那个小孩吗?”
云烟瑾抬手打断了商陆的话。
那小公子被他们留在堂前吃糕点去了,小孩见到芙蓉酥点便走不动道,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嘴馋的毛病,左右也用不上他,云烟瑾当时便也没逼着他一起过来,如今倒是好了,他们想脱身都脱不了,这还留了个“人质”在别人手里。
“我会医术,真的会,”
商陆赶忙解释道,
“只是……,”
他咬了咬牙,极为“扭捏”地说道,
“只是我会的不过是诊治寻常小病,就是那种打眼能看出来的,我跟着药铺老板学了不少,所以能给他们开几服药罢了。
其余的,大多都是照葫芦画瓢,从医书上学的,只不过还没在人身上试过。
倒是蛊毒一术,我还颇有研究。”
商陆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到了最后那句简直是微不可查,而说完,更是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起来,低头小心翼翼地打量云烟瑾的脸色。
“那你倒是照着书看啊,看看他到底得的什么病?”
云烟瑾觉得自己简直是来赎罪的,自从遇上商陆以后,她这日子都没有一天好过过,整日里“鸡飞狗跳”,不得安生,她真是欠他的才是。
“可是……”
“又可是什么?”她这话简直是从牙缝里生生挤出来的,怕不是下一秒就要拔剑了才是。
“可是我那书都在药箱里放着,如今箱子没了,自然,自然书也没了,不过没关系,我——”
“好了,你闭嘴,放着我来。”
云烟瑾抬手叫停,长吐出一口气,又闭了闭眼睛,下定决心一般一把把商陆拽到自己身后,抬步往床边走去,她可不想再听下去了,若是再听,怕不是那盼着要救命的施弘文没有先被气醒,她倒是要先吐血了才对。
“神医已经看出来你爹是生的什么病了,你且等着,我们明日就去开药方。”
商陆被她拉着,站在她身后不住点头,眼瞅那两人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也赶忙肯定道,
“正是正是,我已诊治出来了,诊治出来了,不过寻常小病,我们明日就抓药,明日就去。”
“如此便多谢神医了。”
老夫人脸上闪过一丝惊异之色,停顿了一会儿,复又马上恢复如常,她朝着商陆略施一礼,言行举止,竟半分也看不出不对来。
“你这大夫到底行不行啊,你一不问诊,二不把脉,就扫过那么两眼,就能看出来我爹这病是怎么回事?”
反观施严敬此人倒是个沉不住气的,他目光轻蔑地扫向两人,脸上却是藏不住的害怕和尴尬。
好像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盼着他爹早点死,好早点继承家产,最好是没人能治好这病,才是最合他心意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