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这些话她都未来得及问,也未来得及跟那人相认,或者说她其实也在害怕面对那个血淋淋的真相,害怕知道傅凌香如今这一切,其实都是拜她所赐。
“凑巧朕今日心情好,便将这事完完整整地,一一说给你给。”
沈寒煜看着座下之人逐渐惨白的脸色,这才好似扳回一城一般,了然地笑了笑,又不紧不慢地继续说道,
“当日你与傅凌香一齐跳下山崖,你二人均是经脉俱碎,回天乏术之相,按理来说,你们二人,谁都不应该就此活下去的。
可是你偏偏是苗疆的蛊女,体内怀有蛊虫,这蛊虫便有为宿主重塑骨血之能。
其中更凑巧的是,到了你这一代,你出生时种下的竟是子母情蛊,因而你虽杀死了自己体内的母蛊,但是傅凌香体内的子蛊却仍在苟延残喘,所以只要他还有一线生机,那蛊虫便会为其重塑血肉,保他不死,这才是命蛊的来由。
而这子蛊其实也算是你的命蛊,不过是吸收毒素之能比不过那只母蛊罢了,所以傅凌香自侥幸从阎王那里讨回一命之后,便日日服下毒药喂养自己体内的蛊虫,然后再用它的血来滋养你体内母蛊的尸体,而其中又有药王谷无数的奇珍异草为你二人续命,所以你体内那只母蛊这才逐渐有了复苏之相,你才得以在多年之后又重新醒了过来。
然而这傅凌香自己的身体却是不如蛊女天生毒血,与蛊虫相生相克,这么多年服下的毒药早已让他是回天乏术,之后没有了子蛊血的喂养,那一对蛊虫便只会逐渐死去,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有源源不断的身体强健之人来供养这两只子母蛊,直到那母蛊活过来,在这之后谁能得到它们,那便是得到了长生之法。”
“现如今傅凌香已是自身难保,所以你二人都难逃一死,但是只要你把那蛊虫给朕,朕自是有源源不断的精血喂养于它,而傅凌香也可不再受那子蛊的折磨,这般划算的买卖,朕已是看在你我二人是旧相识的份上了。”
沈寒煜此言一出,大殿上顿时一片寂静,而眼看云烟瑾的眼睛登时瞪大,似乎不可置信自己听到了些什么,她几度张嘴却未能出声,竟一时之间不知从何反驳起。
其实她一早便已怀疑过她死而复生这事情并非如此简单,却不想在这背后傅凌香竟然为她付出了这么多,而这般的债怕是她到下辈子也未必能还的完全,而今生她却已然没有了机会。
陡然这般冲击的消息充满了她的脑海,饶是云烟瑾平日里脑子再好,到了如今,也不知自己应当作何反应。
甚至她已经萌生了真的如沈寒煜所说的,将那蛊虫双手奉上,免去傅凌香之后的苦楚,毕竟他养着那子蛊一日,便要多受罪一日。
从前他为练武受了那么多的苦,现如今竟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那风流剑若是某日再交还于他手上,竟也不知道那人是否还能再舞出那套剑法。
想至此,云烟瑾心中泛起密密麻麻的痛,痛的她想当时便杀了眼前这个“罪魁祸首”,而后再自杀以谢罪,可是她不能,不能受这狗皇帝的影响,被他牵着鼻子走。
“这般精妙绝伦的解释,真是难为你能将它编的如此真实了,可是皇上这空口无凭的,恕我实在是难以相信。”
“呵,既然你不见黄河不死心,那朕便让你这回死个明白,来人那,把人给带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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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言晏叛变
“晏儿?!”
那从大殿之后逐渐显现的,跟在敬唐和傅凌香身后的身影,赫然就是失踪已久的言晏!
只是他此时却是呆愣着一双眼睛,跟在那二人身后,而怀中紧抱着的正是一个蓝布包裹,鼓鼓囊囊地不知都装了些什么。
“你不是随商陆他们一同去药王谷了吗?怎会?”
晏儿现如今本就心智不全,又阴差阳错地落在了这伙有心人的手里,云烟瑾看着小孩一副懵懵懂懂,似是被下了迷魂药一般的样子,嘴里的话更是越说越急,可是这厢问到一半,她却又好似想明白了什么一般,暗自呢喃道,
“难不成药王谷也已……”
“你能想明白便好,也省得本公主再与你解释。”
敬唐看着云烟瑾担忧的脸色,心情大好,还没等得上面那位发话,她便率先开口道。
“敬唐公主,药王谷与你们素来无冤无仇,又非是武林中人,你们何苦要做到如此赶尽杀绝的地步。
更何况言晏他不过是一个孩子,你们又何必为难于他?”
如今看来,药王谷定然已经遭遇不测,那么那一行人中,詹罗如和鹤熙于他们来说不过是无关紧要之人,兴许还能留下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