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觉得憋屈,大可以和你朋友说是你甩得我,我听到了也不会反驳的。”张晓眠的声音轻飘飘地传进伊骏耳朵里,“已经高二了,我不想再陪你玩过家家了。”
“我跟你说过,我要去国外留学的,”张晓眠吸吸鼻子,今天晚上风有点大啊,吹得她眼睛好干,“以后就只是朋友了。”
“等等,我可以解释!”伊骏挣扎着做最后的挽留。
“算了吧,”张晓眠掉转车头朝向大门,“没人在原地等你。”
“我既然已经把脚迈出去了,谁也不能让我把脚收回来。”
手腕扭动一下,她骑车走了。
伊骏傻傻的站在原地,好像没搞清楚情况,就被人当头淋了一身水。
在安静的夜晚,他能听见自己沉闷至极的心跳声,直至张晓眠的背影消失在他的视线中,在黑暗中慢慢消失成一个点。他才恍然醒悟过来,麻痹了的疼痛突然席卷他全身,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他擦掉眼泪,复刻着张晓眠刚才的路线,走出了停车场,离了很远,风还是把他的啜泣声吹到了姜春惭他们的耳朵里。
方南径见没人了,轻轻拉着姜春惭走了出来。他有些尴尬,不知道说什么好。他注意到,自从张晓眠开始说话,姜春惭就一直沉默地听着,她说了多久,姜春惭就聚精会神听了多久。
他不是很想插手人家的事情,毕竟这是情侣分手,尽管他作为伊骏兄弟,人都那样说了,他也不好帮什么。
姜春惭慢慢从那个角落走出来,光晕开她的眉角,她眼睑向下耷着,心情不是很好。
方南径提了一下书包,闷着嗓子憋出一句,“回家吧。”
姜春惭点点头,现在呆呆的她,很像一个精致的洋娃娃。
“心情不好?”方南径和她走了一会,觉得气氛不对,微微倾身看她的脸,却看见她脸颊上晶莹的泪珠。
“你哭了?”方南径从小到大就不怎么会照顾女孩,更何况眼前的人还在哭。
“没事。”姜春惭不想让他为难,嘴角含着笑把眼泪擦了。
方南径手忙脚乱地从书包里翻出纸巾,“擦一下。”
姜春惭接过,“谢谢你。”
两个人刚好走到距离门口很近的一棵大树下,这个地方被当作高三学子的风水宝地。曾经一个高三的学姐偷偷跑到这棵树下埋胶囊,被教导主任抓住了,当众刨了出来,发现她埋的是自己的新年愿望。
“六月,南槐大学。”
原本这个故事当作一个女孩许愿就好了,但是她真的超常发挥考上了南槐大学。这个地方也被高三学子当作许愿的地方,学校劝不住,干脆放任不管,只要不破坏环境就好。
姜春惭站住了,问方南径一个问题,“你说张晓眠为什么会和伊骏分手?”
“伊骏太花心了吧。”方南径思考了一下,回想着刚才张晓眠边流泪边说的话,分析出这一点。
“我怎么觉得,她是难受伊骏利用她来获得另一个人的好感呢?”
姜春惭垂着头,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方南径知道她现在应该挺不好受的。
“但你知道吗,我挺高兴的!”姜春惭抬起头来,努力扬起一个微笑,“她没呆在过去里,她向前走了。”
方南径虽然不知道所表达的意思,但她说她高兴就够了。
时隔几年的方南径再次回到这个地方的时候,脑海里依旧回荡她这句话,“向前走。”
剩下的路他们走得很快,主要是姜春惭走得很快,她觉得时间很晚了,奶奶该等急了。
方南径突然叫住她,“姜春惭,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回家不安全。”
姜春惭不明所以,这是在提醒她注意安全?
“我送你。”方南径直了直身板,像是在展示自己可以保护他。
姜春惭嘴角保持着一个弧度,手指了指天空,“亲爱的普罗尔同学,很晚了,你太晚回家你家人也不放心的。”
被拒绝的方南径有些不好意思,他麻利地从书包里掏出一个手电筒,“那这个给你,我听班里人说,你住的有点远,现在天黑了一个女孩子不安全。”
手里突然被塞了一个手电筒,姜春惭还没反应过来,方南径就红着耳朵走了,嘴里还嘟囔着什么。
姜春惭举着手电筒回家的时候,还在琢磨他的口型,好像是在说:“送你,不用还我。”
她走到一个很黑的巷子前,莫名很想试试这个手电筒的威力,她把它握紧,朝着巷子摁开了按钮,一束强光从手电筒里发出,效果简直超出她想象,整个巷子都亮了,尝试换了个方向,发现对着哪里,这个地方就跟白天似的。
她觉得惊奇,看了看手柄,映入眼帘的就是“超强光手电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