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要想吗?肯定是人命啊!”方南径斩钉截铁,没有一丝犹豫,刘宇看似赞同地点头。
“你是这么做的吗?”
“当然。”方南径不懂他为什么要这么问。
“那我冒昧问你一个问题,在学习和人命面前,你会选择哪一个?”刘宇双手交叉。
方南径明显犹豫,但他马上说:“人命。”
刘宇佩服他的坚定:“好,我们来聊你的事情吧。”
“最近是不是很焦虑……睡不着觉?”刘宇注意到他脸上的黑眼圈。
方南径:“嗯。”
刘宇脸上浮现笑容,看着瘆得慌:“你最近经历了什么,都可以和我倾诉,我会帮你的,你别怕。”
“别怕”这两个字在他看来简直荒唐,他现在坐在这里都如坐针毡。
“我有个喜欢的人,她……”前一句说的还轻快,最后却卡壳了,引起刘宇的注意。
“她……她人在医院。”方南径垂头,刘宇已经找到问题所在。
“你很担心她。”
“那是肯定。”
“你去找过她吗?”刘宇问的更细了。
“找了……”方南径就是回答他问的问题,他不问其他的,他也不回答多余的。
来来回回说了很多,刘宇掌握了大部分信息,快到时间了,刘宇打算再问最后一个问题。
“你想她吗?”
方南径肯定地点头,刘宇不禁一笑:“怎么想的?”
“这个问题和我的事情没关系吧!”
刘宇发出浅笑:“年纪轻轻的,就不要想太多了,伤身体。”
他意有所指看了他旁边的东西,显然什么都没有,方南径被他这么一看觉得后怕,开门走了。
“棘手。”刘宇评价道。
往后几天,方南径回到学校上课,高三压力大,他的课间被极具压榨,那棵教学楼前的树死了,方南径在它死了好几天之后才发现的。
枝干严重缺水,一捏都是软的,还有几些碎屑掉在他手里。发丝遮住他的眼睛,他看不清。
努力维护这么久,只是几天缺勤,它就与这个世界匆匆一别。
冷风从旁边吹过,薄薄的校服被吹掀下摆,方南径迈着沉重的步伐回了班,一如既往,晚自习还是考试,考的人更加心烦意乱。
姜春惭昏迷不醒好几天了,奶奶一天比一天苍老,爷爷由胡筱云和姜阙照顾着,她能松口气。
警察坚持询问着她的身体情况,但是不乐观,做完手术果然和医生说的那样,机体无法恢复活力,醒不来。
在各方的协助下,胡子男在一个棋牌室被找到了,他身上没带凶器,警察没法抓他,只能先把他关在派出所。
方南径被李婉蓉带到派出所,他冷眼看着胡子男,隔着铁杆子,他蹲下来,眼睛里划过红光。
“你伤的她?”
胡子男知道他们不能抓他,所以他有恃无恐,叫嚣道:“是我怎么样?你能说是我干的吗?”
这个样子真让方南径恨得牙痒痒,抡起拳头就想砸过去,被人制止了。
“干什么呢?这是派出所!都给我安分点!”
方南径收回手,嫌弃地站起来,最后说道:“你会被抓起来的。”
“行,我等着。”胡子男不在意,悠然地躺下来。
方南径探视时间到了,李婉蓉带他走。身后的胡子男还在唱歌,走出大门,方南径还听见他的嘲笑声。
“一群垃圾!你们都是一群垃圾!”
“哈哈哈哈。”
他握紧拳头,指尖泛出白色,每一步都带着冲动。
垃圾?明明自己最该待在不可回收垃圾桶里,还有脸说别人?
方南径踏着怒火走了,李婉蓉知道他心情不好,有点后悔带他来这里,插上车钥匙,方南径突然开门下车。
李婉蓉最近被他搞怕了,跟着他下来。
“南径,又怎么了?”
方南径表现地很正常,他冲李婉蓉摇头:“妈,没事,你先回去吧,我等会就回家。”
“确定哈,马上就回家!”李婉蓉再三确认。
方南径回答她一次又一次,总算把李婉蓉送走了,他根据记忆走上去姜春惭家的路。
一路上的景色他不在意,终于走到姜春惭出事的那个巷子口,他走进去。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墙上的血迹,他咬紧后槽牙。
真行……
雪融化了,找个凶器还不容易。方南径这么想着,找遍了却也没有找到。
一想到医生说姜春惭是被刀伤的,可是现场没有刀,难道被扔了?但胡子男确实骄傲地说就丢到现场了,如果他说的是实话,那么会在哪里?
方南径认真地看向四周,黑压压一片,姜春惭就是在这个环境里面被捅了整整26刀,发不出声,没有呼救,就这么无声地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