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天,姜春惭的事迹就被整个南槐知道了。奶奶被人叫醒,是昨天借床的护士。
“奶奶,醒醒啦……外面有人找。”
奶奶揉着眼睛,慢慢从床上起来,走出门前再看了姜春惭一眼,她还是没有醒。
叹了一口气,奶奶沉重地走出去。
这场景着实吓她一跳,大大小小的摄像头对着她。
奶奶深呼吸,然后说道:“谁找我……”
一个梳着马尾辫的女孩走出来:“您好,我们是新闻社的,想来做个采访,您看可以吗?”
“干什么?采访什么?”奶奶很警惕,“不可以。”
“您孙女是姜春惭吧,她的事情南槐都知道了,我们做个报道,只是报道一下这件事情。”
奶奶往后退,抗拒地说道:“报道什么?这有什么好说的,她现在都还昏迷不醒,这有什么好说的!”
女孩很困扰,还想挣扎一下,被奶奶赶走了。
平常没有这些人,灿灿生病了来这么多人,不安好心,简直没有人性。
奶奶愤愤地回房间,端来热水给姜春惭擦着身体。想来那群新闻社的人不会放弃,这种大事情肯定是想写下来宣传一下的,只能每天都把他们轰走了。
愤怒暂且驱散了悲伤,但是看见姜春惭的那一刻,难受再次浮出水面。
“灿灿呐……”奶奶擦着她的手,摸到她手肘上的疙瘩,心一沉,动作都慢下来。
做完事之后,奶奶走出去倒水。前台的护士闲着没事就在聊天,奶奶经过时听见孙女的名字,步伐慢下来。
“诶,你知道昨天送来的那个女孩怎么受伤的吗?”
“听人说是刀伤的,这么小就这样,好可怜。”
“她之前还上过新闻呢,就是那个公交车女孩,记得不?”
“噢,我就说她怎么那么眼熟,原来是她啊,她怎么了?”
“她是被同一个人伤的。”
“啊?那个劫匪伤的她啊!”
“对,吓人吧……我当时知道的时候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奶奶听完这句话,眸光暗了,蜗牛半移动着。
下午警察来找,奶奶为他们开了门。为首的是一个长的很严厉的男人,他询问了奶奶姜春惭的身体情况。
奶奶着急问道:“警察先生,你们找到那个坏蛋了吗!!你们找到了吗?”
严厉长相的警察让她放松,奶奶现在神经紧绷着,很难沟通。
“您放心,会找到的,但是我们缺少线索,今天来这里是想问您孙女能不能提供一些线索的,但她好像没醒。”
人们的视线在姜春惭身上汇聚。
“是啊,医生说要昏迷好久,不知道什时候会醒。”奶奶说道。
“那您存一下我的电话,如果她醒了就告诉我们,我们马上过来。”
奶奶打开手机加了号码,恭敬地送走他们。
等人走后,房间恢复安静,奶奶随便找了个凳子坐下,经历这么多事,她心好累,好像也要一病不起了,所有的意难平都化成一口气,被她吐出来。
“没事没事,会好的,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她自己说的都没底。
方南径今天精神不好,李婉蓉给他请了假,虽然被熊明骂了好一阵,但她知道今天还去上课的话,照样得挨骂。
他一个早上都没出来,李婉蓉端着饭进去了。
“南径,饿了吧,吃饭吧。”李婉蓉推开门问道。
方南径把自己缩在床角,像一只初到此地的小兽,谨慎小心地注视周围一切。
“不。”他变得和从前一样,这让李婉蓉害怕。
“吃点吧,好不好?”
她不想看到儿子一蹶不振,不吃东西怎么行?
方南径抱的更紧了:“不吃。”
李婉蓉急着走进:“你不要自己的身体了?吃点东西,别饿坏了。”
方南径松开双手,浑身散架式地瘫在床上,没有作声。李婉蓉端着盘子站在旁边站了几分钟,看着他这幅生不如死的样子,气得不打一处来。
“你这样给谁看啊?你说说,因为一件事情你就被打倒了,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自己觉得好吗?”
方南径还是没回答,眼前的世界在他心里无线缩小,他也变成渺小的尘埃。
李婉蓉继续说道:“你这样就能让灿灿醒过来了!我告诉你不可能!灿灿人在医院,你还想去那里陪她是不是?”
“起来吃饭!”
空气静止一瞬,房间里只能听见李婉蓉急促的呼吸声,这样好久,方南径突然说道。
“妈,我看见灿灿了……”
手上的盘子摔到地上,李婉蓉震惊地瞪大眼睛,慌忙走过去。
“你看见什么了?”
方南径脸上是沉醉的迷色,眼睛朦胧地看向天空,那里有一个美好的声音在叫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