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顶好的人亲手制作的上好的饺子,我也想求一个好彩头。
就许我来春,也能够鬓簪岭南花,而非漠北风。
带着美好的期许,我睡了一个很好的觉。第二日起来的时候,瞿姜已经去上朝了。
临去之前还特意为我调了完酱汁蘸饺子吃。
我吃着热气腾腾的饺子,觉着陛下都正忙着,帝后却闲着,确实不堪为六宫表率。
虽然六宫只我一人,但是面子上还是要过得去才行。
正巧有件事,我想做有一阵了。
“雾岚。”
“娘娘有何吩咐?”
“帮我取些东西来。”
雾岚现在已经是尚宫了,做起事情来,周全到无可挑剔。我本是想要好好学着绣襟上铭,便差她去寻针线和书来。她回来之时,不仅带着我要的针线和书,还领回来一个人。
“娘娘,这是绣院的掌事大人。”
这可真是帮了大忙了。
只是这位掌事大人,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娘娘,刺绣可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分心。”白于渊已经是不知第多少次出声提醒。
“抱歉。”我真不是有意分心,只是对着他,便不知不觉地会去想有些事情。
“娘娘的抱歉臣愧不敢当,可是觉得臣教的不好?”
“不是不是。”我就是觉得他教的太好了。
“那便是为了解药的事情,与臣置气呢。”见雾岚不在,白于渊才道:“臣无意陛下和娘娘中的任何一人出事,只是为了得个答案。”
“什么答案?”
“你不是被她强迫的,她心里有你。”
“为何?”不是说,我们不共戴天?
“报恩。”
原来,白于渊一直都很喜欢绣花,但是这在永翼国,是比耽溺于美色还要无能的体现。女帝和他的父亲,为此没少责骂他。拜了师父之后,他虽然学业不错,但是依旧在偷偷做这些针线活。
宫中唯一未曾因此而轻鄙于他的人,除了师父,便只有我父亲。
“半夏,上一辈的事情,留在过去就好。往后,只向前看。”他摸了摸的头,“为兄现在是真心希望,你能幸福。”
得了兄长的祝福,我底气更足了,手也更稳了。
襟上铭并不难学,又有高人指导,故而我仅用了十日便成功了。
第十日的黄昏时分,我再一次披上了我的嫁衣。
嫁衣如旧,但是铭文不同。
【山藏千秋,姜逢半夏。】
【遇雪白头,斯年永嘉。】
这些日子除了绣襟上铭,我还在交由我负责保管的后宫府库中逛了逛。倒不是为了去挑好看的首饰,而是去找龙凤花烛。
当扈国制的花烛用蜡不同,长明者可烧三月不绝。我们成婚那晚点过的那对,就正是这一种的。
我有些紧张地点亮找了三四天才找到的花烛,静静地等着瞿姜进来。
一向机敏的瞿姜,今晚真是堪称木讷。进来之后,全程只说了一句话,“姜逢半夏,斯年永嘉?”
我点头说“是”之后,她便再无下文。
我心中叹了口气,带着她紧紧抓着衣摆的手放在我的腰上:“我好全了。”
她眨了眨眼睛,似乎没太理解我的意思。
于是我又说:“不算乘人之危。”
她还是在那里不动。
我有些无奈,正准备主动去吻她时,她却像是终于顿悟了一般,猛地倾身上塌。
她主导全程,我乐得享受,也毫无还手之力。
瞿姜在我耳边轻声道:“阿泱。”
我微喘息着应她:“嗯?”
“不需通天,与你两心相通,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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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番外 一 恻隐之心
番外一
季秋时节,天气严寒,但是我须得上冀望山一趟,共凛风一程。
我是来找半夏的。
并非是草药,而是一个人。
此人养在深山,传闻性灵不羁。外界纷乱,却也不为拘束。
寄望之山,山高树深,我原以为找起来很困难,不想溯溪而上,竟全不费功夫。
能在如此冷的天,下水捉鱼的,应是那个不拘束的人没差了。
她很能自娱自乐,即使没有人和她一道,也丝毫不显得伶仃落寞。烤鱼这般寻常的事情,竟也能如此得趣。
明明方才整个人还在水中不住打颤、埋怨天寒地冻,现在却在火堆旁笑呵呵的,邀寒天共餐。
方才她捉鱼时自己嘀咕着“必得速战速决”,动作确实利索。但是和她吃鱼比起来,还是逊色许多。
她已经开始动手熄灭柴火了,我若是再不露面,怕是很难再寻一个好用的借口。
未免突兀现身吓到她,我刻意先弄出了些响动。
“谁?”她果然警觉,手也下意识地按在随身携带的短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