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瑞尔在梦中浅浅打了个哈欠,随后又陷入了深眠。
雄虫听到动静扭过头来,凝视了西瑞尔很久,嘴角紧紧抿着,像是在做什么决定一样。
他就这样呆坐了很长时间,才从床旁边的书架里抽出了一个暗黄色的信封。
信封里有三张照片,赫然是刚刚几个小时之前,西瑞尔狂躁期来临后,浑身是血却还伸出手臂阻挡对方前进的抓拍——大概是因为对面也没想到居然能看到他这么狼狈的样子,为了更深层次的政治目的才留下的。
“暗处有多少势力想要你的命?”霍根靠在枕头上,睁着眼睛在心里盘算着。
‘到现在为止,这场宴会上的意外像是没有发生过似的……没有正式通报是因为军部的颜面,这固然可以理解,但是……就一丁点流言都没有?’霍根攥紧了照片。
在他的回忆里,全是兰斯家族地下室里成堆的刑具……被绑在铁链上的西瑞尔……被下药的他……以及……被挠破皮的脖颈。
霍根想到这里,扭头去看身边雌虫的脖颈,曾经密密麻麻的小血点在k6型修复剂的作用下消失了,就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他鬼使神差地用手指摸了摸那处,随后落下一个轻吻。
西瑞尔的软软黑发里满是栀子花的香味,霍根将脸部埋在了其中,像个土拨鼠一样,而这样做好似就能给他带来安心的感觉。
“唉,该怎么做呢?”霍根的声调带着些鼻音,听起来有些闷闷的。
“你安安心心地做你想做的,剩下的就交给我吧。”霍根抬起头,捏了捏雌虫的耳垂。
霍根看着雌虫熟睡的面庞,搂着他的腰,在他身边躺下,嘴中却呢喃着:“我是做不到了……不过……你可以……”
“睡吧,会好起来的,”霍根缓缓闭上了眼睛,不一会就响起了均匀的呼吸声——他也很累了。
星脑被刚刚疯狂的两只虫扔到了不知名的角落,落了一夜的灰。在寂静的夜里,它的屏幕却突然亮了起来,将周围的一小片黑暗都驱散开来。
——有雌虫给他发了讯息
‘新型药物已经研制好了,我什么时候过去为您治疗?’
亮屏的时间虽然转瞬即逝,不被外界所知,但它就像是余留下来的灰烬一样,还有印记作为它曾经存在过的物证。
……
——纪氏
“怎么缺了这么多?谁敢在我的眼皮底下做假账?”纪念将报表摔在了桌上,狠狠地灌了自己一口凉水。
‘啪,’纪念将喝完的玻璃杯摁在桌上,眼皮狂跳着。
‘流水一定有问题,但是现在的流动资金可能不太够,项目下一个分期的尾款还没结……还有年终的工资……唉,偏偏是这个时候……’
纪念胡乱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听到敲门声连问也没问就直接让对方进来了。
“哥哥,哥哥,哥哥,”厚重的木门刚开一条缝,纪斯玉的嘹亮嗓音就从传进来了
纪念觉得更头疼了,‘是因为零花钱不够了?又看上了哪只雌虫?想要去哪玩?还是……’
他在心里为自己的钱包默哀了一把,‘这次又要多少?’
“哥哥,给我点钱呗……”纪斯玉撑着桌子,看着纪念。
胖墩墩的身体让会议桌发出吱呀吱呀的怪异响声,桌子腿弯曲着像是背负了不可承受的重量,纪斯玉对着却毫无所觉,只是叫嚷着要零花钱。
“唉,”纪念很是无奈,‘果然如此,’他心想。
“这次又想干些什么啊?”纪念一边问着,一边去拿抽屉里的空白支票。
“想买一颗北部星系的小星球,那边是雪茶的原产地,冬天看看雪景吃着烧烤,这多是一件美事儿……那边也有……”纪斯玉掰着手指头给纪念说着一条条的好处。
纪念听到这里,拿起笔的手瞬间停下了。
“雪茶?你什么时候也对这个感兴趣了?上次年节,我托朋友带回来了两包,你不是喝了一口就随意扔了?据我所知,你又去菲拉赌场了对吗?……你……不会是因为和谁打赌输了失了面子,所以才买来充场子的吧?
纪斯玉听到这话,舔了舔嘴唇,他没有关注纪念手上的那张空白支票上,视线却死死地黏在了支票旁边那枚碧色的印章上。
纪念见他不说话,顿时了然,还真被自己猜对了。他摁住一抽一抽的太阳穴,闭上了眼睛,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那可不是咱家平常日子喝的起的,你这么大了不能总像个未成年的宝宝一样任性,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你什么时候能关心一下集团事务?不要整天混迹于你那帮狐朋狗友还有雌虫堆里!”
“不给就不给,说教我做什么?要不是你能力不足,集团在主星上的排名怎么会有隐隐倒退的趋势,你能不能学学霍根?凭什么他这么有钱?还有,他都这样羞辱我了,你却不管,现在仍然还在责骂我?你究竟在干什么?现在还好意思说我花钱太多?雄父若是在天有灵,哪能看的了你这样欺负我?”纪斯玉见要不到钱,顿时像个点炸的的地雷一样破口大骂,完全不顾平日纪念对他关照有加的情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