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他像是放弃了一般,眼部肌肉松了力气,泪水便毫无阻拦滑落而下,浸湿了衣领。
“请您签字吧,”一旁满头白发的医虫资历颇深,见过许多形形色色的患者,一颗心蕴含的情感早已被磨平了,见到眼前的军雌如此崩溃,心里也不好受,只能这么说,暗示他先把字签了。
这句话像是触动了西瑞尔心底的哪个开关似的,他壮硕的身躯摇晃了一下,只有断断续续的抽噎声没有停。
站在他身后的医虫以为这位军雌已经恢复了理智,缓过了神,‘毕竟他是战场上骁勇善战的军官嘛,经受的□□上的伤痛和精神上的压力常人难以想象,这次也一定……’医虫这么想着,有点放下了悬着的心。
西瑞尔突然转过身看着医虫,捧着那张纸对着银发苍苍的医虫缓缓地跪了下来。
‘砰,’这是膝盖与大理石砖块磕碰的声音,一旁站着的医虫眼睛睁的很大,垂落在身侧的两只手抬了抬,想去扶他。
“求您,救救他,您救救他,”西瑞尔的声音逐渐加大,他抱住面前医虫的小腿,轻轻地摇晃着,头部上仰,蓄满的泪水在他的眼眶中打转,他的眼里满是无奈和祈求。
老医生见状,只觉得鼻子有些发酸,‘居然把一个铁骨铮铮的军雌逼成了这副模样,这些雄虫真是……’
西瑞尔抽噎了一下,只觉得被一股力道扶了起来。“我们会尽力救治的,”这是老医生面对这种情况能说的最后也是最多的安慰话。
老医生说完这番话,就拿着签完字的褶皱纸张离开了现场。
西瑞尔目送着老医生进了手术室,脸上泪痕点点,他用袖角使劲一抹反而带出了更多,见这个动作只是徒劳,他便任由泪珠掉落。
他缓缓起身,踉跄地走到急诊室门外,面对着着那堵冰冷的白墙跪了下去。
“对不起,哥哥没能陪在你身边,我……我们好久没见了,我想离你近一些,我一定会救你的,你别怕,别怕……”西瑞尔脊背挺得笔直,在心里祈祷着奇迹的降临。
都说医院墙壁承受的祷告比教堂更多,这里又融入了多少人的心酸与无能为力。
不知过了多久,手术室的门开了,西瑞尔拄着墙站起身,发麻的腿渐渐有了知觉,他探着脖子,目送着插满管子的床上的亚雌被推向重症监护室。
最后出来的老医生拍了拍西瑞尔的肩膀,“救是救回来了,但是情况很微妙,恐怕你要去求一求霍氏了。”
老医生见西瑞尔欣喜之中带了些懵,又给他解释:“霍氏旗下有家医药公司,这家公司新上市的药物‘IPX—28176’或许可以救你弟弟濒临枯竭的精神海,但是一定要尽快,否则他撑不过一周。”老医生明白多说无益,只是点到为止,随后便离开了现场,走向病房,只留下西瑞尔一人独处。
“霍氏……霍根?能救我弟弟?”西瑞尔皱起了眉头,喃喃道。‘我们除了上次与军部谈合约的时候见了面,就是昨天出意外见了一次,但是我们并没有什么交情……我要怎么做……”西瑞尔听到弟弟还能够活着的欣喜在一刹那间都转化为了忧心。
“怎么办呢?我要怎么见到他?要说什么?求求你救救我弟弟吗?这恐怕会激起一向高高在上雄虫恶劣的施虐欲……”他长叹一声,双手捂住了面颊。
“我一直不想臣服在雄虫的脚下,但是现实生活总将我一逼再逼,也不知道究竟要将我压打至何种程度?……雄虫,是不是都喜欢纳军雌为雌侍?只是若是真的做了雌侍,恐怕无法再随意活动照看景云了,我最后的结局一定是被玩腻了,然后蜷缩在一个角落里死亡。我虽然想堂堂正正地死去,但现在看来,这个愿望是不能完成了。景云是我唯一的亲人,是我雌父给我留下的弟弟,我不能再看着他有着和我雌父一样的下场……”
西瑞尔似乎是没了主意,但他望向观察窗内无知觉的雌虫,还是攥紧了拳头。只见他剧烈地深呼吸了一声,仿佛是做了什么决定似的,他略微点了点头,最后向观察窗看了一眼,就扭头出了医院,仿若诀别。
……
——清晨,公爵府邸
一踏纸被放在了实木书桌的桌面上,封皮上赫然写着几个大字——关于西瑞尔中校的调查记录。
--------------------
生存不易,生活中充满了苦涩和磨炼,希望大家都能好好地度过每一天。
第8章 帮助
——清晨,公爵府邸
一踏纸被放在了实木书桌的桌面上,封皮上赫然写着几个大字——关于西瑞尔中校的调查记录。
霍根坐在老板椅上,单手拄着下巴,翻阅着这份文件,整间书房都是纸张翻过的莎莎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