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与“神”和“仙”都无关的神采,只会出现在努力求生的凡人身上。
她左半边的脸上之前戴着一个大红的木头面具,刚刚被鹅打落了下来,被她拿在手里,虽然看着有些怪异,也是属于凡人的粗陋手艺。
总之,这位新来的神尊处处都透着属于凡人的“平常”,又在此时此地显得格外不平常。
“这位……”女子踌躇片刻,才终于想了个称呼出来,“这位神女,请问,我要是想回去,怎么走呀?”
回去?
什么回去?
回哪儿去?
神君们面面相觑。
“沧海神君你要回去哪里?”
“当然是回去我来的地方呀。”说起自己的故地,女子笑了,“我是从九陵界的凡人境来的,我们那九曲江上还差两个水渠,图都画完了,我可得回去带着人赶紧挖完。做不做神的无所谓,我也没做过,活儿不能扔啊。”
贴着她的腿,鹅扑棱着翅膀叫了两声。
女人弯腰摸摸它的头:“鹅呀,咱俩也算一起经历了一遭,我不吃你了,回去喂你小鱼。”
“嘎。”
鹅满意了。
在一人一鹅期盼的目光下,神君们却有些许慌张。
“沧海神君,你既然已经飞升成神,就回不去了。”
怎么会有人成了神却还要回去做人呢?
第
章
第2章 天劫
九陵修真界最近迎来了一件大事。
乾元法境之主,修真界万年来最有可能举霞飞升成神的清越仙君终于修得大乘圆满,即将历劫飞升。
巍巍群山,浩浩海境,重云层列直入九重,骤风破石其势难挡。
天劫还没来,乾元法境周围已经变得险恶非常。
天威之下,三千里之外元婴难守,五千里之外金丹发抖,万里外,一群刚刚入了仙途的小修士们仰头张着嘴看着天上的奇景,只觉得自己斩凡修仙若也能有这样的一日,那真是……
那真是……
云散了。
风去了。
蓄势了许久的天劫,它没来。
一天,又一天。
看热闹的修士们买了不少治颈椎的膏药守着,守了整整三个月,天劫一直没来。
半年后的某天深夜里,月华凝露,青光遮天,月暗星垂之时,一片巨大的竹叶出现在了乾元法境之上。
“法相!居然是法相!”一个趁夜溜出来几千里买膏药的元婴修士大喊出声。
“清越仙君法相已成可见是功成神满,势必要飞升呀!”
听着他的话,修士们左右张望。
天劫,还是没来。
青竹叶法相映在东天上,天道仿佛瞎了一般不知道这世间有个大乘圆满要举霞飞升的修士。
淡青色的光辉代替了月华,把东洲的夜晚都照得比平常亮了许多。
还在等一个飞升热闹的修士们渐渐少了,倒也不是因为买膏药得花灵石,而是因为这青光所照之处生机勃发,灵谷灵草都长得比从前快了不少,远处的飞升是别人的,近处能赚到的灵石可是自己的!
清越仙君还没飞升。
他所在的东洲地价飞升了。
据说有青竹道院的女修们带头一口气包下了万亩灵田,一群铜筋铁骨的女人每天甩开膀子拼了命地种灵谷和灵药,赚了个盆满钵满,听得一些小宗门和散修实在是羡慕。
法相亮了整整三年,就在四大宗门都在大张旗鼓跑来东洲圈地,把地价抬升了十倍之后,一朵乌云出现在了那片青色的竹叶上,天雷对着那竹叶狠狠地地劈了几下,那竹叶闪烁片刻,渐渐生出了更多的绿意,竟然就和天雷缠斗了起来。
缠斗了几日,还是天雷更强横些,硬生生把竹叶劈出了裂纹。
劈完了就走,既没有什么飞升的霞光,也没有什么迎神的仙乐,仿佛单纯看那片竹叶不顺眼。
等到竹叶湮灭在天际,所有人都知道,清越仙君的飞升失败了。
法相消失,东洲的灵植也不再加速生长,地价的飙升戛然而止。
“仙君的运气不太好。”
“仙君运气不好也是仙君,大乘修为,那些倾家荡产在东洲高价买地的才是真到了大霉了!”
没赶上买地的修士们劫后余生般议论着,成群结队地离开了东洲。
法相有损,飞升失败,坐在法座上的清越仙君一挥手,整个乾元法境重新隐匿在了重重云海之中。
过了几年,穿着青色衣袍的仙仆小心走到了法境的后山:
“尊上,四大宗门都传信过来,他们之前在东洲圈了不少地,现在愿意折价转手……”
浓雾之中无声无息。
等了一柱香的时间,仙仆只能小心翼翼地退下。
山巅法座之上,穿着白色锦袍的男子面色苍白,根本不像是已经修养了几年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