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秋秋或许永远也不会知道,当她前世跨进佛寺大殿门的那一瞬,恍惚间,她仿佛看见了神明。
不,她就是神明。
神明赐予她新生,而她,会是神明永远的信徒。
唐淼在江边坐了许久,再回去时已经是深夜,同一个营帐里的人都睡了,鼾声此起彼伏。
她找到自己的位置躺下,突然又为明天犯起了愁来。
今天是躲过去了,明天可咋办?
带着忧愁入睡,天刚亮,外头敲起了集合鼓,众人纷纷一个打挺弹了起来,急急忙忙地开始收拾准备去集合。
“诶?大刚,你今天也起晚了?”
孙老三很是新鲜,放在以往,那起床鼓响第一遍的时候,唐大刚就已经到练兵场了,这个时间点他还在营帐里,这可是破天荒的头一回。
“咋回事啊,昨天陆阎王表扬你了,太兴奋了没睡着?”孙老三一边穿鞋,一边好奇问道。
唐淼闷头收拾自己,没回话。
倒也不是她不想搭理孙老三,而是她根本就没听见孙老三在问啥。
昨晚忧愁紧张,这会子又续上了,她现在感觉自己听觉就跟封闭了似的。
待会儿可咋整啊,行知要是又点名要见她,她去还是不去,这委实是个问题。
唐淼纠结得直挠头,刚束好的头发又被她给抓乱了。
第二遍集合鼓响起,唐淼磨磨蹭蹭,最后赶着最后一声鼓结束踩点赶到了练兵场,她紧张地咬着指甲,双目更是紧紧得盯着前面的高台。
当陆行知出现在她的视野后,她整个人的紧张状态更是直接达到了顶峰,满脑子都飘着要完二字。
唐淼一掌拍向了自己的额头,双眼紧闭,长长地叹了口气,唉,她唐大刚今日是在劫难逃了。
然而,有道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陆阎王居然这么早就要出去,最近是出什么事么?”排在唐淼的后面的孙老三疑惑道。
唐淼:“???”
她将眼睛睁开了一条缝,朝陆行知所在的方向看了去,果不其然,他并没有往练兵场这边走,而是上了马,瞧那方向,似乎是要出军营。
“呼——”
唐淼松了口气,并且默默挺了挺腰背,嘿嘿,她唐大刚今天又行了!
不过,对孙老三刚才提出的疑问,唐淼也跟着好奇了起来。
这大清早的,天才微微亮,行知就急匆匆地出了军营,难道是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情?
唐淼沉眉思索,想来想去,总觉得这事或许跟押回来的那个囚犯有关系。
廷尉司已经把那人的底细给审出来了?
只是想起这个,唐淼的眉头却紧皱了起来,似是在努力地于记忆里挖掘些什么。
上辈子,护送使团这事儿路上出了岔子,结果自是没有抓住刺客,行知也因为这事遭受了牵连,坐了好长一段时间的冷板凳,可不知怎的,她之前第一次见着那群刺客时候,就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可到底哪里熟悉,她却又一时想不起来。
唐淼的眉头越皱越紧,几乎挤成了个川字,直到孙老三提醒她已经开始跑圈热身了,她这才回神,抬眼一看自己已经落后了前面队伍一大截,急急忙忙地快跑跟了上去。
……
另一边,虽说带回来的那个刺客的是受和人指使的廷尉司还有没审出来,但光凭着廷尉司递来的审问记录和描述的寥寥几句刺客行为特征,晟帝就已然是心知肚明了。
可也正因为心知肚明,他才格外愤怒。
“好你个姚世忠!”
虽说他的确有意让姚世忠重新从陆家手中接回兵权,但姚世忠能够重掌兵权的原因有且只能有一个,那就是的他亲自下令将兵权交回了他姚世忠的手里,而不是像现在这般!
嘭地一声,晟帝愤怒地将手里的杯盖摔了个粉碎,候在旁的总管太监都吓了个一哆嗦,也没敢出声,只用手势示意了一下底下的小太监赶紧收拾。
看着陛下这愤怒的模样,总管太监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还是那句话,有些事情,陛下可以给,但你不能争,姚家这回怕是真的触了陛下逆鳞了。
发泄过后,晟帝冷静了下来,姚世忠豢养死士的事情,他本想留作以后当做把柄,若是姚世忠有脱离控制的苗头,随时都可以收拾他,但现在看来,姚世忠野性难驯,留着他迟早会成祸患。
思忖了半响,晟帝终于心中有了决策。
姚世忠不能留,陆家那小子同样也不能留,既然都不能留,那倒不如让其自相残杀,一并给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