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承佑像是自己被夸了一样,装作淡定,实际得意,“我哥就是出口成歌,以前团里词、曲、编曲、编舞,他一个人都能来,我们出了好多爆歌呢。”
“那个《Get Lost》,听没听过?”顾承佑说着就开始哼。
“噢噢噢,”孟宇飞激动道,“听过听过,这个几年前很火啊。诶,但我怎么不知道是你们唱的?”
“歌是有知名度,但我们团是没几个人认识,你说奇不奇怪,”顾承佑说,“还有一首,华语应该叫《呼吸声》。”
他又开始唱。
孟宇飞:“有印象!但这个是外语的,记不住词,但我知道!好多视频拿这首歌当bgm。”
顾承佑说了好几首歌,总结,“都是他写的,都是他唱的。他超超超——厉害。”
孟宇飞“哇”了好一阵子,又问:“哥,你回了国怎么不唱歌了,就算不专门发专辑,这些歌应该也可以上节目唱吧?”
穆流风摇头,笑意淡淡的,“我没有版权。”
几人沉默了,孟宇飞的笑容一下子消失。
穆流风笑着,仿佛在安慰他们,“也不敢出新歌,现在我版权那部分官司还没结。”
孟宇飞的共情能力过强,已经快哭了。
顾承佑坐到穆流风身边,揽住他,无言地晃了他两下。
穆流风这次没有拒绝他,也对他笑了笑。
他看着顾承佑在夜色下显得更精致、漂亮的侧脸,说:“佑宝,今年好像没给你唱生日歌。”
“哦对,”顾承佑想起来,“我今年生日那天晚上太闹了,而且我们在聊别的。”
从十三岁到二十岁的每一年,顾承佑的生日都是穆流风办的,有时热闹非凡,有时只有三五好友,没缺过的是穆流风会给他唱歌。
就连二十岁那年,顾承佑去染发,坐在理发店里兴奋又忐忑,已经忘了自己生日的那晚,也是如此。
十二点整,中途出去的穆流风提着什么东西回来,把一个精美的小盒子摆在顾承佑面前的桌子上。
是一块三角形的芝士蛋糕,跟寻常切片蛋糕的不同是,那上面简单地画了一个笑脸,写着:to佑。
穆流风拿出两根蜡烛,插在蛋糕上,在烛火的映照下,微笑着给他唱了两句“祝你生日快乐”。
“本来给你准备的蛋糕太大了,带不过来,我刚才出去,好不容易找到一家蛋糕店这个点还开着,让人家好歹给你画了个小笑脸。”
穆流风捏了捏他的脸颊,“一晃就二十岁了,但我总觉得你还没长大。”
顾承佑顿时感动得鼻酸。
“佑宝,生日快乐,”穆流风笑道,“祝你永远都快乐、健康、自由,就算到八十岁,也能像今天一样……”
他指了指顾承佑逐渐变银的头发,“闪闪亮亮。”
过了两年多,顾承佑已经忘了自己当时是哭成了怎样一个傻逼。
不过现在他听见穆流风的话,想起这么多年的经历,又有点眼眶湿润的趋势。
穆流风手指舞动,弹起轻快温暖的旋律。
他的嗓音带着独特的磁性,轻轻松松,深入人心。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健康,祝你如意,祝你生日快乐。”
“还记得你的曾经,倔强的那双眼睛。不知何时已长了这么高,眼神那般透明。”
“你有最炙热的心,最潇洒的身影。征服天地的勇敢,像最耀眼的星。”
“生日快乐我的宝贝,生日快乐我的兄弟。只要你仍一路前行,我会伴你同行……”
“祝你健康,祝你如意……我会永远,爱你。”
穆流风最后的音收得轻而柔和。
唱到中间时,顾承佑眼泪已经控制不住,到最后,他又哭成了那个傻逼。
“哥,”他突然感觉很委屈,上去抱着穆流风,“哥,我也是的,哥……”
我也会伴你同行。
我也会一直爱你。
无论以什么姿态,无论以什么关系。
孟宇飞嚎啕大哭起来,冲上来跟他俩抱在一起,“呜呜呜呜呜祝你们幸福啊。”
穆流风一手握着琴,单手抱着顾承佑,笑得很温柔宠溺,“要开心哦佑宝。”
“还有,”他轻轻地在顾承佑耳边说,“我知道你不是乱来的人,人一辈子真正的心动不多,喜欢就去追,不要留遗憾,好吗?”
顾承佑心头一颤。
他泪眼婆娑地放开手臂,看到穆流总是那样包容又柔软的笑容,哭得更惨了。
他差点说出口:可我不能。
我不能,我不敢,我害怕。
我才发现,其实自己一点都不坚强,不勇敢,是如此懦弱,甚至连一句明确的话都不敢告诉你。
我太怕说出来我们就完了,怕一切都会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