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事情都赶在了同一时间,这让顾瞻疲惫不堪。
“您先回去休息一下吧,董事长这里有我照看。”顾景然在外,一直谨记自己的身份,不让任何人留下他的把柄。
顾瞻摇摇头,从房门的玻璃处向里看去,里面的人呼吸微弱,浑身使不上半点力气。
主治医生告诉他,顾厉年先前来检查时,身体还算稳定,不出意外至少还能坚持一年半。
而现在,他连三个月都撑不过了。
顾瞻的妈妈听到这番话,直接哭晕过去。
今天的董事会顾厉年没有去,公司里必定众说纷纭,有些按捺不住的人也会有所行动。
花元集团是顾厉年的心血,顾瞻不愿他毁于一旦。
这一晚,顾瞻想了很多,从小时候顾厉年对他的教导,到长大后自己越来越叛逆。
再到后来和杨氤在一起。
一缕阳光照进来映在顾瞻脸上,顾瞻缓缓睁开眼,眼下的乌青和唇边的胡茬,都在说顾瞻昨晚经历了什么。
但顾瞻的眼睛没有一夜未睡之人的困意与浑浊,反而一片明亮。
顾景然接到顾瞻的电话匆匆赶来,在看到顾瞻的那一瞬,他便明白了。
顾瞻在这一晚以坚不可摧的势头成长起来,他已然成为一名合格的顾家掌权人。
花元将要迎来一场血雨腥风。
而这场捉虫,最后的赢家,一定是顾瞻。
两个半月后,在顾厉年去世前一天,顾瞻彻底整顿好公司,坐稳了集团CEO的位置。
一天后,顾厉年因病去世,顾瞻闭门一月,集团事务交由顾景然代为打理。
半年后,顾瞻持股49%,将花元集团牢牢握在了自己手里。
办公桌上摆放着一张照片,照片里的人是一个穿着干干净净白色衬衣,浅蓝色牛仔裤的男生,他坐在琴凳上,优雅又充满吸引力。
顾景然跟着顾瞻走进办公室,待顾瞻落座后,翻开手里的文件。
眼睛无意中瞥到桌上的那张照片,顾景然顿了顿,突然忘记了自己后面要说的话。
顾瞻抬起眼皮,冷冷的盯着顾景然。
顾景然手一抖,急忙集中注意力,继续说下去。
“先生,这是他们送来的邀请函。”顾景然双手递给顾瞻。
顾瞻接过,随手扔在桌子上,这家珠宝公司一直想找他合作,他没有同意。
市面上的珠宝公司太多,是真是假,里面掺的水太杂。
顾瞻有底气跟他们合作,只是他们付不起他想要的价格。
见顾瞻不说话,顾景然接着说下去:“这次珠宝展,他们还邀请了国外一位非常出名的华人钢琴家来演奏。”
“钢琴”两个字,像是牵动起某根早已生锈的弦一般,让顾瞻收下了邀请函。
去也好,听听曲子,还能顺便给顾女士买两件珠宝玩。
次日晚上七点,顾景然准时敲响顾瞻的办公室门。
“先生,我们该出发了。”
顾瞻拿起挂在衣架上的大衣,前往珠宝展。
顾瞻在小时候学过一些关于珠宝的知识,能看能认,但是不精。
他挑中了两件珠宝,让顾景然去结账,顺便让他差人给顾女士送过去,自己则坐在一边,把死贵死贵的酒当路边卖三块钱一瓶的饮料喝。
期间有不少事业还算稳定的女士来找他喝酒,他都一一回绝了。
花元集团越做越大,这些人想投机取巧,一步升天,顾瞻不意外。
人都有慕强的本能,只是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还是要清楚的。
顾瞻用酒杯挡住他身旁女士的手,提醒道:“自重。”
“你丈夫还在找你。”顾瞻轻声说完,抬眼看向不远处的男人。
女士脸色涨红,踩着高跟鞋咔哒咔哒地离开了。
顾瞻靠回椅背,懒懒散散的坐着,他在来之前想到会无聊,但是这也太无聊了吧。
馆内灯光突然暗下去,一束灯光打在了中间那架白色钢琴上。
顾瞻的注意力被钢琴吸引过去,他的眼前出现了这两年,几乎每天晚上都会出现在他梦里的男人。
顾瞻握着酒杯的手缓缓收紧,手背青筋暴起。
他皱起眉头,想仔细看看那个坐在琴凳上的男生。
可他刚一站起来,那道身影就不见了。
“呵...”顾瞻放下酒杯,掩面苦笑:“我到底在期待什么?”
拨通顾景然的电话,顾瞻说道:“门口等我。”
顾瞻再无留恋,大步走向馆门,在将要踏出场馆时,里面的人开始弹奏起来。
顾瞻不自觉地停住步子,回头望去。
那人穿着一身黑色西装,后背挺直,额前的头发随着他低垂的头,遮住他的眼睛。
顾瞻心脏狂跳起来,一个名字已经在顾瞻心里生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