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枢听完那叫一个惊讶啊,这场情劫历的当真没毛病。堂堂灵鹫帝君,当年三千诸神替月御求情,他都没觉得自己做的事有任何不妥之处。
这下一回凡,他就变了。
灵枢道:“你能这样想那就再好不过了。我回去了,你保重。”
灵枢化光而去,灵鹫便不再多呆,回到房间,就见珠碧拥着暖裘窝在被窝里,一头长发湿漉漉地披在身后。见灵鹫回来了,蹙眉徉怒:“帝君去哪里了?我还以为你又溜了,这么大老远,我可走不回去。揪了半天的心。”
灵鹫伸手替他将湿发弄干净,道:“我不会跑。倒是你,湿头发黏着不难受么?就这样窝在被子里。”
珠碧摇摇头,伸手去摘他手中佛珠带在自己手上:“无凭无证的,帝君还是把珠子给我保管好了,省得我明日一睁眼发现你溜了,剩我和小九自个儿走回去。”
灵鹫没有拒绝,反正这串佛珠,原也就是他的一部分。
洗去一身污浊,发现竟没有那么困了,珠碧拉住他:“帝君还没有告诉我,为甚么知道我的本名?”
珠碧笑:“帝君明明不想与我有瓜葛的,还让我不要自作多情,却偷偷摸摸地跑到云山县来调查我,你还敢说你心里头没有我,嗯?”
灵鹫道:“有些事情,我没法告诉你。”
珠碧道:“好~帝君不说,我就自己猜了。帝君要寻的珠子、历的情劫,就叫珠碧,或者说叫朱云绮,对么?”
所以你对我的态度转变这么大,带我一瞬横跨半壁河山,还突然对我这么好。
看,他真是玲珑清透,甚么也瞒不过他。
“睡罢,明日才好痛快玩。”灵鹫不回答他,珠碧知道那就是默认。
珠碧往里挪了挪,手支着头,诱人的曲线展露无遗,他伸手贴唇送出个飞吻,又抛个媚眼,道:“我知帝君是神仙,不睡觉也不会困,但珠碧身边不躺个男人,着实不太习惯啊~所以帝君就当可怜可怜我,纡尊降贵陪我睡一晚,好么?”
“……”
他不说话,珠碧就当他默认,笑着解开他外袍,将他拽进被窝,望着那张俊秀到扎眼的脸,柔情似水地拥了上去。
帝君已经僵成了一块木头,粘着自己的身体好软,好香——
怎么办怎么办?帝君似乎听见胸膛内的一颗道心,啪,裂成了八片。
珠碧将身体往下挪了挪,把脸埋进他衣襟微开,结实的胸膛里,张开手熊抱住他,心满意足地睡去了。
其实,和凡人一样睡一觉的感觉挺好的,第二天清晨,灵鹫帝君神清气爽。睁开眼,温香软玉尚在怀中,一只腿横在自己腰间。而珠碧向来浅眠,灵鹫只稍稍动了动,他就醒了。
一瞬间以为自己还在南馆中伺候客人呢,下意识就要爬下床来伺候恩客穿衣,转念又回过神来,噗嗤一声笑出来,心里头暖暖的甜甜的。
“笑甚么?”
珠碧粘着他,搂着他的脖子,随即送了个香吻印在他唇上,学着恩客的语气道:“帝君昨夜伺候的不错,爷重重有赏!就赏你一个香吻好了。”
“……胡闹,既醒了就起床,不是想出去玩儿么?”
珠碧欢欢喜喜地下床,唤来小九伺候穿衣洗漱。约莫小半个时辰之后,三人就出了客栈,开始逛起早市来了。
大清早集市内卖早点的,卖菜的呼啦啦遍地都是,人间烟火气最是旺盛。又因是年关,还有不少摆卖桃符春联灯笼的摊子,鳞次栉比,好不热闹。
珠碧与小九穿梭在集市中,这个摊子看看,那个摊子瞧瞧,灵鹫对凡间这些玩意儿没有兴趣,只是静静地跟在他俩身后。
肚子有些饿,珠碧循着香味,看到前头有一家买鸡蛋摊饼的小摊,遂从袖子间抖出几枚铜板,欲买三个鸡蛋摊饼,开开心心地走过去。
摊主是个肥胖的中年妇女,头上缠着粗布巾,身上衣裳虽然破旧得都褪了色,但却是十分干净,手下麻利地磕着鸡蛋摊着饼。
珠碧走过去问:“老板,这饼怎么卖的?我要三个。”
那妇女原本和颜悦色地抬头,看见他之后却变了脸色,一脸嫌恶地上下打量了他好几眼,弄得珠碧一头雾水。
那妇女出口恶言相向:“走开点!我的饼不卖给骚里骚气的狐狸精——”
她的嗓门好大,随即集市的小摊小贩与来买菜的人们都把目光放在他俩身上。
珠碧原本春风满面的笑容骤然顿住,那张灵牙俐口还没把嘲讽说出口,一只臭了的鸡蛋就正中珠碧的面门,是那泼妇砸的。她又骂:“滚远点!别把骚气传到我摊上,影响我做生意!”
珠碧脚下踉跄地退了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