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九的赌鬼爹一时被他哽得说不出话来。
“你甚么你,闭上你的狗嘴,熏到我了。我看你真是吊死鬼打粉擦花,死不要脸的东西。自己亲儿子也压榨,你算甚么男人?”
小九爹被损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气急了抬手甩了珠碧一个耳光:“妈的你个臭骚货,摇屁股舔男人的婊子在这横甚么横!我的儿子我想怎么支使就怎么支使,管得着么你?”
珠碧被这巴掌打得软倒在地,小九吓坏了,扑在地上去扶他:“相公!”小九又气又怒:“爹!你再这样我要喊人了!”
他爹将他视为空气,蹲下来扯住珠碧的头发发狠般往后扯,下手去扯他衣裳,不一会儿,身上衣衫已七零八碎。
“欠捅的玩意儿,老子来看看你到底长了个甚么东西,臭婊子真拿自己当人了?”
趴在地上珠碧的即便已经被摁进泥里狼狈如斯,神情却依旧没露丝毫俱意,哼笑道:“我是婊子我也能挣钱,张开腿就够你儿子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你能么?小九是我的侍童我当然管得着,而你这个连亲儿子都压榨的废物东西,也好意思舔着个脸来问儿子要钱,撒泡尿照照你自己是个甚么东西罢,是蛆就回粪坑里呆着,作甚么爬出来恶心人!”
小九爹听了心火更旺,下狠手去拍他屁股,小九拼尽了全力阻拦,奈何力气大不过他爹,:“爹!您不能打他!您打伤了他,我会被老鸨活活打死的!”
事实证明,他爹并不在乎他的死活。
如铁的拳脚如疾雨落在珠碧身上,小九无法再忍,认命般大吼:“我给你!都给你!成了罢!你别打了,我去拿钱!”
钱,多么诱人的字眼。
一听到这里,暴风疾雨般的殴打停了下来,他爹露出了得逞的快意:“早这么说不就行了?硬要白白挨顿打,不长眼的东西。”
男人的怒火在钱的诱惑下散了个七七八八,心满意足地站起身来,踹了珠碧肚子一脚,对自己儿子道:“儿子啊,对这种摇屁股伺候男人的婊子不用那么上心,你也不嫌脏?”
小九又气又怒,实在懒得跟他多说一句话了,他抹着眼泪走到珠碧身边将他搂在怀里:“对不起,对不起,相公……我……”
你给我的压岁钱,我还是没能好好保存着。
珠碧挣扎着坐起来,头发乱糟糟地显得格外狼狈,他摇摇头:“不是你的错,不要道歉。”
不耐烦看这些唧唧歪歪的,小九爹只想要钱,骂骂咧咧对自己的亲儿子道:“给爷麻利点,你他妈的是不是爷们儿?”
珠碧与小九尚未有动作,后头传来一声刻薄尖利的笑声:“我是爷们儿,我来会会你。”
主仆俩闻之愕然,那居然是锦画的声音。
主仆俩纷纷朝侧边望去,张扬的锦画,依旧扬着高傲的脖颈,目下无尘。
小九爹也看了过去,见又是一个美人,嘴角还来不及露出淫笑,锦画已走到自己面前,不由分说地抬脚,狠狠把他踹出了一丈远。
“!”珠碧与小九呆在当场。
锦画冷笑上前抬脚踩住了小九爹的头,左右捻转,居高临下睥着他道:“你又算个甚么东西?嗯?那两个弱鸡收拾不了你,我可以。也不看看这是甚么地方,没钱没势的穷鬼,嚣张过头了罢你?”
小九爹被他踩得完全动弹不得,锦画完全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又道:“南馆里头有钱才是爷,你若有钱在这横也就罢了,可你穷成这副德性还敢殴打南馆当红头牌,我看你真是老寿星上吊,活腻了你,今日之事让王爷和鸨头知道了,你猜猜你会怎么死?”
小九泪眼哗哗地抬头:“锦画相公,那是我爹……”小九很感激锦画相公拔刀相助,但好歹轻一点,别把自己的爹踹得命丧当场……
锦画呵呵冷笑,脚下更用力了:“这样的爹,拿块豆腐拍死算了。活着也是浪费空气。”
小六捧着衣服站在角落满头黑线,不是冤家么!不是见面就掐么!骂人的词能不能不要这么如出一辙啊!
先被一阵踹,又被一阵损,接着被一通威胁,小九爹哪里还有刚才的嚣张气焰,是啊,南馆背后的靠山他是万万惹不起的,刚刚是怒火上头被猪油蒙了心,现在再想才后怕起来,不敢再有半分嚣张气焰了。
锦画见他蔫如阉鸡,嗤笑道:“说话啊,你刚才不是很狂么?我告诉你,我们卖身作妓,也比你这个不顾家庭坑亲儿子的废物干净,红牌你都敢打,出去打听打听珠碧两个字,赶紧回家打副棺材钻进去等死罢你!”
他说这话,珠碧与小九,小六都呆了。
他俩从来见面互掐互损,背地里也是可劲地诅咒对方被人玩死,谁也不拿正眼看谁,几时如今日这般为他出手,替他抱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