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医圣传人可在此?”
公公忽然丢出一句话,让所有人都有些错愕,这里是忠义侯府,哪来的医圣,他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谁知一名容貌清丽的女子从皇甫漠云身后走出,眉眼低垂,行事有度,曲身一礼。
“小女子杜巧乔。”臭老头,你要害死我了,宫中太监找上门会有好事吗?稍有不慎满门抄斩。
她想着大内密探也太厉害了,连她身在何处都能探知得一清二楚,若哪天杀人放火了还能逃过耳目吗?
见她态度恭顺,公公满意地点头。“皇后有旨,宣医圣传人杜巧乔入宫晋见,以你的聪慧不难猜出是为何吧?”
杜巧乔在心中暗骂某位老人家一百句,骂得他耳朵发癢。“小女子不知。”
太子的病。
公公笑了。“不知才好,果然是聪明的小姑娘。”
在宫里,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装聋作哑才能活到出宫。
“不敢,小女子生性愚昧,蠢钝的很。”她是傻子,出了事别算在她头上,医圣传人不见得有通天之术呀,死者复生,活人再造,不可能。
“聪明也好,鲁钝也罢,跟咱家进宫吧!”就这小丫头能行吗?皇后娘娘也是心急了,病急乱投医。
“是,谨遵懿旨。”一入皇宫龙潭虎穴,宫中还有个恨之慾死的月贵妃,她前路险阻。
“那就走吧。”早点回宫覆旨,皇后娘娘还等着呢!
公公刚要离开,一道男子的声音响起。
“公公请留步,正好本侯也要入宫谢恩,一起走吧。”皇甫漠云很快地适应新身分,自称本侯。
“你?”公公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长的勾了勾唇。“小儿女的儿女情长,咱家晓得。”
这对小儿女的小情爱他可是看在眼里,不过他看破不说破,小俩口甜甜蜜蜜多好。
“公公慧眼,本侯承你吉言了。”他暗示还在努力,盼公公点拨,早日抱得美人归。
“你在胡说什么,没个正经样。”粉腮泛红的杜巧乔轻掐了他一下,似嗔似恼的咕哝。
皇甫漠云不在意在人前表明心意。“公公是明眼人,看出我心悦于你,你就从了吧!”
“你……”他的不要脸昇华了,变成超级不要脸。
“呵呵呵……从了从了,咱家就爱看好事成双,哪天真成了别忘了让咱家沾沾喜气。”
若能治好太子是喜上加喜,天上掉下来的福分,希望喜事不会变卦。
“好,一定一定,请公公喝喜酒。”此言一出便是过了明路,皇甫漠云最难的一关是让新娘子点头。
被人以礼相待,敬若上宾,掌印公公乐得开怀,暗道忠义侯会做人,为人宽厚,是可期许的明日栋梁。
他再看了一眼面无血色的皇甫青彦,又瞧了满脸恨妒的司徒嫣然,略微叹气摇头,气数要尽了吧!
人不可妄想逆天,该他得的跑不掉,不该他得的怎么也要不到,用尽心机只是一场空,何苦来哉,害人反害己,天道轮回。
“公公,烦请等一下,本侯和二叔说两句话。”有些话必须说清楚,不落人口实。
“请便。”他一扬手,在一旁候着。
杜巧乔想拉住皇甫漠云,不想他在这时候和親二叔撕破脸,以免被人冠上嚣张跋扈、目中无人的恶名。
可是一看见他眼中的冷意,她举起的手又放下,他不说,不代表他的心不痛,埋得越深越刻骨铭心,痛到没法说出口,深入骨随。
“二叔,忠义侯府这么多年蒙你和二婶照料,侄儿在此感谢你们的一番苦心,若没有你们,侄儿也不能提前接下忠义侯爵位,再多的谢字无法表达侄儿的感谢之意……”
是感谢,还是反讽呢?
在场的人都听得出皇甫漠云话中的讥诮,他口中的二叔二婶脸色难看,若非宫里的掌印公公在,只怕要大打出手,把眼前狂妄自大的侄子给灭掉。
“不过树大有分枝,鸟儿长大要离巢,不知你们打算何时搬离侯府,侄儿好率全府上下列队恭送。”
他实打实的撞人,不带半丝客套,身为侯府主人有权请出旁系叔伯,只是在名声上有些不妥罢了。
“你凭什么赶我们,我们在这里住得好好的,当上忠义侯就可以视孝道于无物吗?对叔婶没半点恭敬。”司徒嫣然故作心寒,彷佛受了多大的委屈,身为长辈饱受小辈欺辱,她还得默默忍受以免伤了小辈的心。
皇甫漠云本就有京城小霸王的恶名,再加上忤逆不孝好像也理所当然,多年不在京城肯定四处为恶,再回来变本加厉,连自幼疼他的叔婶都欺上了,不顾半点親情。
这脏水一泼上,他在京里可就寸步难行,尤其是卫道人士的口伐笔诛,令人身败名裂不在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