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嘉言拿着那个荷包:心里温暖,他知道荷包是全太君親手做的,里面是一锭金子,那是一个长辈对晚辈的爱。
磕完头,全太君照例问了一下,“南方的桑田棉田跟布庄的生意都还好吧?”
褚老爷迟疑了一下。
褚嘉言连忙说:“布庄很好,惠风带动了近三成的收入,最近也跟几个年轻设计师签约,明年夏天会再推出新系列。”
褚老爷这才说:“今年棉花少了两成,我打算年后去江南看看,是工人懒惰还是管事不老实,把棉花偷运走。”
褚嘉言听得父親这样说便道:“儿子替父親走一趟吧。”
“你都这么忙了,怎么还替我去?”
“断然没有儿子还在,却让做爹的千里奔波的道理,反正年后十五天不开市,我来回赶路,大概二十日就能回京,铺子也不算没人管。”
褚老爷有点犹豫,这样儿子太累了,可是自己也四十多了,实在禁不起折腾,不知道有没有两全其美的方法?
“父親,媳婦有个主意。”褚嘉忠的妻子小汪氏开口,“不如让夫君替父親走一趟吧,夫君也是父親的嫡子,当然也能代表父親,说出去人家只会说我们褚家父慈子孝,是个模范之家。”
褚太太脸色一黑,她还不知道自己媳婦打什么主意吗?还不是就想着要分铺子、分家产,但这媳婦当年可是自己力排众议娶过来的,又不能说什么,蠢媳婦总是不懂,家规就是家规,不会改,任凭她怎么花招百出,将来嘉忠就是只能拿分家银跟一些宅子地契,店铺?想都别想。
褚嘉忠瞪了小汪氏一眼,他才不要这样劳碌,他早跟几个猪朋狗友约好了,过年期间要赌两把,谁要去什么江南啊。
小汪氏冤枉了,“干么这样看我,我说错了吗?夫君跟大哥是親兄弟,凭什么大哥能代表父親,夫君不可以,这不是摆明欺负我们夫妻好说话吗?我可不依,祖母,孙媳婦要告状,父親母親处事不公平。”
全太君也很头痛,小汪氏是丧门媳婦,给祖父守过孝,有功劳,不能休,但实在是太烦人了,好像听不懂家规这两个字一样。
如果说今天嘉忠表现出色,说要铺子还有点道理,但现在看看嘉忠什么样子,低下头不说话,左闪右躲,一脸不愿意,这样也要抢铺子吗?全太君神色不善的看了褚太太一眼,“你挑的好人选。”
褚太太不敢讲话,当初褚老太爷过世,虽然是热孝中,但凭着褚家的家世还是有不少名门贵女可以考虑,可褚太太怕娶进门的媳婦会挑拨儿子跟自己疏远,所以力排众议娶了自己的娘家侄女,想着媳婦就是侄女,婆媳就是姑侄,一定妥当,没想到这个媳婦天天挑拨夫家的关系,让她实在后悔,现在面对全太君明显的责怪也不敢吭声。
褚嘉言见状,出声道:“南方的事务我熟悉,还是我去一趟吧,爹就在家休息,跟宣哥儿几个孩子玩,不要那么辛苦了。”
褚老爷知道儿子孝顺,也颇欣慰,“那你就走一趟吧。”
“是。”
“那几个棉田、桑田的管事都已经干二三十年了,如果拿翘就直接换了,不用留情面,我们褚家不养不懂得感恩的人。”
“儿子知道。”全太君的脸色这才缓和下来。
后面康嬷嬷突然道:“老奴无礼,听说江南最近流行怪病,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全太君皱眉,“说清楚点。”
“是,就是松柏院有个二等娘子叫做阿好,她十一月底回江南老家奔丧,回来时跟我们讲的,说是她弟弟虽然瘦,但身子很硬朗,也能下田,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全身开始出现疮瘢,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就走了,都是年轻人,附近村子也有人这样,老奴听得大爷要去江南,猛然想起这事。”
褚太太听了就着急,“那还是别去了,棉花少两成就少两成吧,江南有怪病呢,等到明年收获还不见起色再去也不迟。”
褚嘉言一听就摇头,“母親,万万不可,江南风调雨顺,棉花照理只会多,不会少,但活生生少了两成,要不是工人不尽心,就是有人偷卖棉花,无论如何都是迫在眉睫的问题,不能容许留到明年解决,既然有怪病,儿子自己携带饮食干粮,都睡在车上,速去速回。”
全太君也是扛过家的人,不是褚太太那种小白花可以比,魄力还是有的,“这样挺好,那你自己小心。”
“孙儿会的,祖母不用担心。”
“你若不想我担心,就娶了梅儿,这样就是孝顺我。”
褚嘉言摇头道:“孙儿有心悦之人,绝对不娶梅儿,孙儿宁愿终身不娶,也不会娶个毒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