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和畅内心有点怦怦,怎么讲起褚嘉言的婚事了——她看服装秀时还信心满满的想说等秀结束,找个机会暗示褚嘉言,看看他对自己有没有那意思,他十天来喜来客栈看一次进度,是真的为了看图,还是为了带东西给她吃?
但想归想,只剩下两人时她又龟缩了。
对,她就是没用。
现在听得孙掌柜提起,不自觉的竖起耳朵,想知道褚嘉言怎么回覆,是说还早呢还是也在打算。
如果他说还早,那就是对她没意思,如果他说也在打算,那自己就有希望。
虽然两边家世差距大,但她穿越而来,有信心面对一切的难处,她真的很想有孩子,白白嫩嫩的,多可爱。
生孩子,养孩子,学习当父母,然后等着当祖父母。
看似单调,但多少人追求的就是这样的幸福。
褚嘉言见孙掌柜喝高了,有点好笑,面对孙掌柜的开门见山,他也不生气,孙掌柜是看着自己长大的,关心自己的婚事很正常,“孙掌柜的小儿子也差不多该成親了吧?”
孙掌柜打了一个酒嗝,“臭小子眼高手低,只能买个姑娘先给他传宗接代。”
高和畅奇怪,“怎么眼高手低了?”
“要名门嫡女,要懂琴棋书画,真有这种小姐,人家嫁给他做啥?图他是嫡子吗?还是图他连自己的院子都没有,嫁过来只有一间房?但他很坚持,我跟老妻拿他也没办法,打算过几天去人牙子那里看一下,有没有好生养的丫头先买个回来。”
褚嘉言笑劝,“过一两年会自己想开的。”
高和畅就有点笑不出来,婚姻怎么能是买卖,可是在古代这种事情就是很多,别的不讲,褚家就有三分之二的下人是家生子,家生子好,卖身契在自己手里,这样才不怕做妖——她穿越而来,大概不能理解的就是这个。
郝嬷嬷、春花、秋月的卖身契,她早早还给她们了,现在她们是自愿留在她身边与她为伴,她觉得这样好得多。
店小二大喊,“上菜,浮云鳕鱼羹。”
这浮云鳕鱼羹是最后一道,再来就是送客香茗。
高和畅内心除了明年春天的衣服还另有打算——再过几个月过年,褚嘉言那就二十二了,那日看符梅儿那架势,全太君似乎一定要把这甥孙女嫁给自己的嫡长孙,古代都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全太君要真的硬给两家订親,褚嘉言为了褚家的商誉跟信用那就非得娶符梅儿不可,那自己这辈子就跟他无缘了。
她觉得如果这样,自己会很遗憾,而且不知道未来的人生能不能遇到像褚嘉言这样的人,养一个貌美小郎君虽然不错,但她更向往的是夫妻平起平坐,你尊重我,我尊重你。
他下次来喜来客栈看图是四天后,到时候她把郝嬷嬷、春花跟秋月都遣出去,主动跟他求婚。
他若允了,当然是上上等,如果是自己多想,反正旁边也没别人,依照褚嘉言凡事留余地的个性,也不至于缺德到到处乱说。
至于合作嘛,当然是不受影响的,都是大人了,懂得利害轻重,银子这么可爱,怎么会因为可爱的东西而翻脸呢。
对,就这样,四日后见分晓!
下定决心后,高和畅突然轻松许多。
喝了一口浮云鳕鱼羹,抬起头正好对上褚嘉言那双好看的眼睛,忍不住眨了眨,褚嘉言一笑,温柔已极。
高和畅就被他笑得内心有点怦怦,心想酒这种东西真可怕,也不过才几口,内心就开始不受控制的胡思乱想。
高和畅喝了最后一口鳕鱼羹。
噎的一声,一枝利箭射入桌子,牢牢的钉在桌面上。
高和畅一呆,很快的第二枝箭又来了。
孙掌柜哎哟一声,一枝箭没入了他的左臂。
高和畅呆住,这是什么情形?
就见褚嘉言把桌子一掀,形成了一个桌面盾牌,把主桌四人护在桌子后头,急问:“高和畅,有没有受伤?”
“……没有。二呙和畅内心狂跳,哪来的疯子,朝他们射箭?
正当犹豫,窗外突然翻进几个黑衣人,手拿明晃晃的刀,喊着,“褚嘉言、高和畅留下,其他人可以走。”
客栈早乱成一团,能跑的都跑了,孙掌柜年纪大,被箭射穿手臂后禁不起刺激,两眼一翻,晕倒在地,古大娘一言不发的爬走了。
秋高气爽,高和畅却觉得背部发热,谁要杀他们?
黑衣人总共四个,他们现在才两人,加上一个昏倒的孙掌柜。
高和畅想自己又要死了吗?好不容易重来的人生,好不容易做出一番事业,好不容易对一个人心动,都将在今天划上句号?
就见褚嘉言把她护在身后,大喝一声,高和畅还以为他武艺惊人,却没想到只是虚张声势,拉了她的手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