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别想了,船到桥头自然直,现在最重要的是事业,事业搞起来,人生才精彩。马车停了下来。
车夫喊道:“到咧。”
高和畅没等梯子,自己跳下马车,内心实在迫不及待——冯雪儿说铺子名称取做进宝包子铺。
进宝,我来啦,让我看看你长得什么样子。
却见街边只有酒肆、饭馆、面摊,人来人往热闹得很,但是哪有什么包子铺。
高和畅觉得奇怪,抓住一个路人,“请问这里是桃花胡同吗?”
那人道:“是啊。”
“那这里是桃花胡同一号?”
那人好笑了,“小娘子,门牌都在柱子旁边,小娘子自己看哪。”
高和畅走到柱子边,是桃花胡同一号没错啊?冯雪儿信上说进宝就在这地方,可是这明明是一间面摊,一看就知道开好几年了。
面摊老板娘热情招呼,“小姐来碗凉面,我们的凉面都是下午刚煮好的,淋上芝麻酱,可开胃了。”
高和畅内心咚咚咚,心里隐隐有点不安,但又不愿意去想。
冯雪儿一个二品门第的表小姐,手上又有资产,何必骗她,为了几百两把名声搞臭,不值得啊。
还是自己没记清楚,不是桃花胡同?可明明她看了信那么多遍,还觉得这名称可爱无比,怎么会记错?
她回头问郝嬷嬷,“郝嬷嬷,是桃花胡同一号没错吧?”
郝嬷嬷十分奇怪,于是问那面摊大娘,“婶子,这里有没有一间进宝包子铺?”
老板娘露出同情的笑容,“你们被骗啦。”
高和畅只觉得脑门一热,“老板娘,请说详细点。”
“最近半个月,您已经是第七八个来的小姐了,都说来找进宝包子铺,没有那间铺子,我们这面店是公婆传下来的,全家靠这间铺子吃饭,怎么可能卖。”
高和畅内心狂跳,被骗了,冯雪儿骗她三百两合开包子铺,又骗她三百两买红宝石保值,她几乎把春季衣服结算的酬劳都给她了。
自己这个现代人居然被个古代小妞所骗?
不敢相信!
高和畅立马驱车前往大行台尚书令府——她的信都是寄往这里的,冯雪儿是表小姐,总不可能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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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她还真跑了。
高和畅觉得自己好像作了一场奇怪的梦,那些親切,那些一见如故,那些姊姊妹妹,原来都是假的,只有银子是真的。
她心痛那些银子,也心痛自己的信任。
对冯雪儿来说,自己的信任一文不值。
“那管家说,冯雪儿手上确实有三间铺子,她重复卖给好几个人,又打着合作的幌子骗财,总共搜刮了六千多两,前几日晚上跑了。冯雪儿姓冯,大行台尚书令姓苏,两人可没关系,让我自己报官,他们苏家不给冯家赔钱。”
高和畅过度震撼,想找个人说说,但她在这京城没朋友,想来想去就是褚嘉言——褚嘉言也说过,她有需要随时可以来找他,他大概申时就会回褚家。
既然他这么说过,高和畅也不客气了,直接上了褚家。
褚家商户有个好处,不会拒绝别人,只要上门都能进来喝杯茶,她只不过经过两关问话就被请花厅。
也许是她一脸颓败太明显,他一看就问自己怎么了。
高和畅一肚子气,看到他完全忍不住,哗啦拉的就说了起来,“也是我自己傻,你都劝过我了,我还不听。”
“冯雪儿这样大胆?”
“是啊,听说苏夫人最近也很头大,我虽然无权无势,但冯雪儿也骗了一些官家小姐,那些门户总不可能善了,苏老夫人把苏夫人骂了个狗血淋头,我就奇怪,她之前说想嫁给苏少爷的,怎么会突然转头坑了苏家。”
“银子可比高小姐所想的迷人多了。”
高和畅十分气馁,“我还以为我交到朋友了,我是真的把她当朋友的,每次接到她的信我都很开心……”
褚嘉言温声安慰,“这不怪高小姐,是骗子的错,可不是受害者不好,信任人也不能说不对,这件事情从头到尾该责怪的都是冯雪儿,不是高小姐。”
“我在想是不是自己太贪心,老天爷给教训了。”
“做生意算什么贪心,开间包子铺都要被惩罚,那我早就五雷轰顶。”
高和畅噗哧一笑,但也只是笑了一下,想想那六百两银子又笑不出来,朋友也没了,银子也没了,人财两失。
褚嘉言好声劝道:“高小姐有才能,再赚钱不难,不用可惜那六百两银子,切莫因为这个打击就不相信人,这样损失的会是高小姐。”
“我明白……”
“下次遇到谈得来的人,多留心一点就好,不要完全拒绝人于千里外,高小姐既然独居在客栈,那就需要多跟人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