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有事启奏,当朝宰相江如星不顾长宁律法,女扮男装,欺君罔上,请皇上明察。”曹宸说道。
朝中的大臣不明真相,不知曹宸何出此言,但他们都抬起了头,看着站在最前方的江如星。他们神色各异,憎恨江如星的幸灾乐祸,心中窃喜;与江如星交好的则认为曹宸是无稽之谈,要是江如星是女子,他们怎会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发现。
萧瑾闻之大惊,曹宸这一出打了她们一个措手不及,她们千防万防,从来没想过,江如星的身份会这么早被人知道。
“你可有证据?”萧瑾镇定地说。她不能慌乱,她要为江如星拖延时间,也要借此时间与江如星商量对策,如果处理不好,江如星的官运就到头了,说不准还会因此丢了性命。
“臣无证据。但是皇上可让宫中的嬷嬷检查一番。”曹宸得知此消息高兴的昏了头,哪来得及去寻找证据,而且就算他找也找不到,胡柏那个老滑头肯定不会承认。
“曹大人,你是在教朕做事吗?无凭无据之事,岂敢妄言?退朝吧,朕乏了。”萧瑾说完就走了,不给曹宸一点机会。曹宸虽然憋屈,但也别无他法,眼睁睁看着江如星走出大殿。
江如星出了大殿,被等在外面的小太监带着去见萧瑾。
“江如星,你的身份瞒不住了。曹宸开了这个头,其他大臣肯定会起疑。”萧瑾说。她此次能拦住曹宸,反将一军,若曹宸真的找到证据,她到时便会陷入被动,江如星她可能保不住。
“臣知皇上在登基之时就想要让女子入朝堂,这次恰好是个机会。借臣之事,让女子能读书,入朝堂,上战场。而且,揭露臣的女儿身身份,臣与夫人白玥的关系就会暴露,皇上刚好可以试探朝臣和百姓对于女子与女子成婚的看法。这样,皇上将来立陈初晚为后就会少点阻碍。”
这次的劫江如星是逃不过了,既然逃不过,不如让这劫发挥最大的作用。
“你打算如何做?”
“明日早朝,臣会当着众臣之面向皇上请罪。到时臣这牢狱之灾是免不了了,还请皇上看在臣往日的功劳的份上,保住臣的家人,不要牵连她们。”江如星跪在大殿中央,请求萧瑾。
“好,朕答应你。”萧瑾说完就让江如星回去了。
江如星的身份暴露,萧瑾不再有能牵制江如星的把柄,如果萧瑾信任江如星,这次一定会不惜代价保住江如星的官位;但如果不信,这次江如星入狱之后,便是萧瑾打压江如星声望的机会,江如星可能会被贬为庶民,甚至被处死。江如星的未来都掌握在萧瑾的手里,就看萧瑾如何想了。
这一点两人都心知肚明,江如星也不知萧瑾会如何做。只是希望,她信任追随的皇上不要让她失望。
江如星回府之后就钻进书房,直到用晚膳之时才出来。白玥只当她有什么急事,也没有打扰,自然也没有察觉江如星的不对劲。
她在晚膳之时尽量装作无事的样子,听着白玥给她讲酒楼里听到的八卦,若无其事的为酒楼的发展提几个建议,她也会给白玥描述在朝堂上大臣被训的缩头缩脑的样子,在白玥被逗笑的时候,江如星便看着她。
这样几次之后,再迟钝的人也发现了。
江如星正在书房看她刚才写的和离书,她在吃饭之前就写好了,但是迟迟无法写上自己的名字。她看着自己的这间书房,到处都是白玥的影子。因为白玥平时要看账本,她就让吴宽在书房另摆了一张桌子,她们经常在书房里一起呆着,哪怕做的不是同一件事。虽然很少说话,但彼此陪着也很安心。
有时白玥看完账本,为了陪着江如星,会在书桌对面的卧榻上看书,江如星一抬头就能看见。到了冬天的时候,白玥便盖上毯子,缩在榻上,然后撒娇说冷,要江如星陪她在卧榻上睡午觉。
到了夏天,白玥热的不想到书房,江如星便把内室里的冰搬到书房,再让厨房做上一大锅酸梅汤,放到地窖中冰着,以此为条件让白玥在书房陪她。白玥怕热,经常趁江如星不注意多喝,然后在江如星发现之前跑到内室躲着。
“吱呀”白玥推门进入。
江如星慌张的想要遮住和离书,但想到白玥迟早会知道,便也不藏了。白玥走过来便看到桌上的宣纸上清清楚楚的写着“和离书”三个字。
“……愿娘子相离之后,重梳婵鬓,美扫蛾眉,巧呈窈窕之姿,选聘高官之主,解怨释嫌,更莫相憎,一别两宽,各生欢喜!”白玥好像突然间不认识这些字了,她难以置信的看着江如星,等着她的解释。
“阿玥,我的女儿身暴露了。之前我得罪的朝臣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我可能会有牢狱之灾,不知道这次能不能像以前一样幸运。”江如星避过去,躲着白玥的目光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