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而然,这三位主考官成了世家大族眼中的肥肉,谁都想上来咬一口。萧瑾话音刚落,朝中大臣在下面窃窃私语,只有灵活转动的眼珠子暴露了他们对这个职位的觊觎。
江如星刚升为宰相,今日是她以宰相之位第一次上朝,这差事她不想揽也不能揽。不到三年,就到了宰相之位,朝廷中人虽然在明面上都巴结她,但暗地里肯定盯着她就盼着她出错,虽然她问心无愧,但架不住别人在背后找茬。
通过高建的事她已经完全领会到“防人之心不可无”的道理。去年,他修建陵寝所用的砖石被人换掉,要不是高建多个心眼提前检查了一番,这陵寝修好了也要塌。高建是她举荐的,要是高建犯了错,她也逃不掉。
而且要是她主动开口,萧瑾和陈大人不可避免的会怀疑她的居心。即使她通过这几年的观察,萧瑾应该不是多疑的皇帝,但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小心一点总是好的。
所以在其他大臣跃跃欲试想抢下这个位置的时候,江如星在看着眼前的台阶发呆。
“皇上,刘大人主持科举考试多年,学识渊博,经验丰富,臣以为,刘大人可当选科举主考官。”
说话的是张致,他中进士那一年刚好是萧瑾登基的第一年,看榜的时候就被刘杰榜下捉婿,当年,就娶了他的二女儿。刘杰是翰林院的学士,日常就是编编史书,以往也没这么在意科举主考官的位置,今天却把张致派出来给他开道,实在奇怪。
“刘大人虽然已主持科举多年,但今年科举制度改了,刘大人对新的科举制度并不熟悉。再者说,会试的考官要与考生一起在考试院呆十天,考试院阴冷潮湿,刘大人年岁已高,万一因此事落下病根,张大人你来负责吗?”钱大人说。
听到这话,江如星扑哧一笑,刘大人如今也不过刚过不惑,就年岁已高了,这要是在现代,还在工作岗位上发光发热呢,这钱大人找理由也不找个更让人信服的。
注意到钱大人视线的江如星,连忙把笑意憋回去,开始装傻,直到钱大人不再看她,她才松了一口气,毕竟钱大人是公认的一丝不苟,刚正不阿的老古板,要是把这人逼急了,皇上也敢怼。
幸运的是皇上对他还不错,虽然他的头上经常有皇上发脾气砸出来的伤口,但他说的话皇上即使生气也会认真考虑。
被怼了的张致脸涨红,不明白这怎么就谈到岳父大人的身体健康了,被钱大人看透一切的眼神盯着,他结结巴巴地说,“那…那你说,谁…谁…谁适合?”
他这个样子把刘大人气得不轻,刘大人再一次后悔当时怎么就选中他了呢,这不成器的家伙。
“我看刚新官上任的江大人就挺适合的?”果然是钱大人的风格,不讲理由,不拍马屁,直接说出来,也不管其他人会怎么想。
怎么说呢,这性格江如星还挺喜欢的。
江如星冷不防被提到,回头看钱大人,可他看都没看自己,仿佛不知道自己说的是谁,也不指望通过这件事获取利益,只是客观的选择。
“江大人确实挺合适的,新科举制度她再了解不过了。”礼部尚书曹宸说。
“皇上,臣也认为江大人合适。”
“臣附议”
……
这些人有的是真的认为江如星适合,有的则是把江如星推上去,等着她出错,毕竟科举这事是真的高风险高回报。出了差错,直接贬官都有可能。
江如星拒绝的话被萧瑾堵住了,萧瑾不给江如星机会,直接定下了她主考官的身份,另外两人也一同确定了,一位是国子监祭酒顾淮,一位则是陈景行。
下了值的江如星被顾淮拉着到了星玥酒楼。顾淮在翰林院做了一年学士,就到了国子监教书,如今也是国子监的老大。有他在国子监当值,国子监学生的学识肯定不会太差。
星玥酒楼也算是江如星的地盘,她做主为顾淮点了几个酒楼的招牌菜。
“江大人,下官听说这新的科举制度是大人主持制定的,可是真的?”顾淮如今只是个从四品祭酒,如今的身份差别已经不适合他再称呼江如星为江兄。
“顾兄,你还是叫我江兄吧,这江大人我怎么听怎么别扭。”江如星知道顾淮如此称呼是为何,但她真心当顾淮是朋友,也不习惯原来的好友如今如此生分,便开玩笑似的说。
“好,江兄。”顾淮也不是矫情的人,从善如流的改了。
“新的科举制度确实是我制定的,不过礼部尚书也做了些改动。”江如星说。
“江兄可真是大胆,遵循了这么多年的科举制度,江兄说改就改,难道不怕朝中大臣的报复吗?”顾淮认真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