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女孩看见他，眼睛一瞬间就亮了，哒哒的跑到他身边，拉住他的衣摆，可怜兮兮的样子，他几乎以为自己还没有破碎虚空，只是走在寻常的大街上，一个寻常的小孩子找他求助。
鬼使神差的，他忽略了心底的呼唤，那应该是破碎后要去的世界的指引，可是他还是当作不存在，抱着小姑娘走向她的世界。
大约，是真的太无聊了吧，他一路以来武道顺遂，连别人穷尽一生也难以企及的破碎虚空对他来说也轻而易举，所以人生中出现意外，他就想看看这样的意外能带他走向何方。
令东来微微一笑，如百花盛放般清和，他一手握着萧，一只手放在衡玉头上，摸了摸她，“我的小姑娘又长大了一些呢。”衡玉慢慢闭嘴，有点小害羞的低头，“因为衡儿又大了一岁啊。”
“怎么又哭了呢？”令东来轻轻的摸着她，仿佛她还是那个小小的女孩。
衡玉顿时想起来刚刚不被欺负的事情，连忙告状:“老师他欺负我！”
白起纠正道:“没有欺负，是正当合理的批评。”
衡玉睁大眼睛，愤愤不平道:“难道我不优秀吗？”
“我这么优秀为什么要被批评呢？”衡玉很自信道。
白起面无表情，“骄傲使人退步。”
衡玉皱起小鼻子，“不听不听么，你就是欺负。”她拉着令东来的袖子假哭，撒娇道:“呜呜呜老师他就是欺负我嘛。”
令东来拍了拍她，然后看向白起，面上笑容不变道:“白兄，近来还未曾切磋一二，不如明天白兄练剑时加上我一个。”
他明显不是在询问白起，而是通知。
白起眉头一跳，他心里暗骂一句令东来，嘴上反而桀骜道:“来就来。”
令东来笑容淡淡，看着衡玉却眼神柔和而宠溺，“好啦，叔叔帮你出气。”
衡玉嘻嘻笑了。
令东来视线突然一凝，他遥遥望着一个方向，仿佛透着墙壁看见那人的情况。
他眼中露出一丝趣味，呢喃道:“有意思。”
衡玉正好奇想要问什么，就突然愣住了，转头望向来的方向，那个方向爆发一股强烈的剑意和杀意，强烈到距离这么远衡玉这个武道新人都能感受到，那里是......西门吹雪。
“阿雪。”她喃喃道。
令东来放下手，挥挥袖子飘然离去，“我去看看。”
衡玉眨眨眼，啊，是去看看还是去试试啊？
她顿时求助的看向白起，又小步小步的蹭到白起身边，蹲下，像小狗狗似的看着白起，然后眼巴巴的喊了一声“老师”，声音无限委婉。
白起哼笑一声，“你刚刚跟那家伙说什么来着？”
衡玉沉默了，她深刻意识到做人不能太嚣张这个道理。
然后她面露沉痛之色，自我批判，非常自省一番，最后才小声道:“老师~我错了，你就不要和你可爱的笨蛋学生生气嘛。”那语气特别可怜兮兮，把白起逗笑了，那张板起来的俊脸都忍不住化开。
他看着她，“就你滑头，从小到大尽会卖乖，也就那个家伙从来选择性眼瞎，纵着你。”说是这么说，他敲着她的力道却轻柔得近乎无。
他对自己的子女都是奉行军人教育，铁面无私，可是到了这个孩子身上，却总是一再破例，嘴上说令东来宠孩子无度，其实在商盟里，他同样都称得上最宠爱衡玉的那一小撮。
白起心知肚明自己对这个孩子强硬不起来，无奈的叹了口气，“起来，这样像什么样子，要是让外人看见了还有什么威严。”
“这里怎么可能有外人。”衡玉忍不住嘟囔。
白起横了她一眼，这个破孩子，糟心。
“老师”她撒娇道。
白起意味不明的看着她道:“怎么，怕你的心上人被欺负不成？”
他慢慢道:“要是那么没用怎么配得上你，怎么保护你。”
衡玉眼睛也不眨一下道:“我保护他也可以。”
白起难得被噎了一下，顿时酸溜溜道:“怎么，养小白脸呢。”
“你们都想阿雪入赘呢，要求居然还那么高。”衡玉撇嘴。
“入赘也要找个最好的。”白起严肃道:“你当然有资格这么要求。”
“可是...”衡玉挠头。
白起轻哼一声:“想拐走我们的掌上明珠，可不是那么简单的。”
衡玉欲言又止。
“有话说就说。”白起冷冷道。
衡玉不好意思道:“但是好像是我拐走阿雪的啊。”她吐舌:“我先一见钟情，先追的他。”
白起:......
他难以置信的看着衡玉，这个破孩子，太不矜持了！
他面色变换不定，本以为是自家的白菜被拐走，没想到居然是......“居然是白菜先动的手。”白起喃喃道，衡玉秒懂，她嘿嘿一笑，洋洋得意，不以为耻反以为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