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清清回忆道,“那天我从商场出来,不小心被他撞翻购物袋,我把他骂了一顿,他也没生气,我心想这人脾气真好,后来加了联系方式,一来二去就熟悉了。”
她说完,问,“有什么问题吗?”
刚哭完的嗓音闷闷的,脸上还挂着泪珠,但语气俨然已从一开始的悲伤转至困惑。
终究只是玩闹,没怎么当真。
也幸好没当真,简墨问,“褚爷爷叫你分手,你有讨厌他吗?”
褚清清懵懂回,“我爸是有点烦,但他是太爱我了,怕我受伤,我明白的。”
吐槽归吐槽,褚清清心里还是拎得清的。
简墨笑,指了下褚清清那已熄灭的手机屏,“所以你不觉得这段话有点挑拨你跟家里人的关系吗?”
“啊,”褚清清皱眉,点亮屏幕后反复阅读,喃喃道,“怪不得我觉得有点看不懂……”
看来差不多是将这位初次恋爱的大小姐哄好了,简墨功成身退,站起身,去找正在书房工作的褚逸清。
男人在家时打扮偏休闲,灰色绸质衬衫收进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裤,没有打领带,领口略微敞开,露出一小片冷白平直的锁骨。
在那锁骨之下,是她昨晚一时兴起留下的一粒深红吻.痕,简墨将其称之为盖戳认证的放大版朱砂痣。
此刻那朱砂痣边缘若隐若现,而他衣冠整整,有种禁欲又勾人的意味。
褚逸清将文件合上,“嗒”地一声,那钢笔亦被放下。
他整了整袖口,抬眸平声道,“好了?”
褚逸清这人耐心有限,不愿意分出多余时间处理这些,简墨便主动将这事揽过去,两人说好,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总之,尽快帮助褚清清认清男友真面目。
事实上,这样分工完全正确。
比起褚逸清,褚清清显然更愿意相信讲话好听的简墨。
不过一上午,她的消极情绪便一扫而空,专心思考下午该去哪里逛街。
简墨点头,“应该差不多了。”
……
褚清清情绪缓和地差不多,正准备赖在这边看能不能蹭到一顿午饭,褚逸清便毫不留情赶人,“哭完了?”他微抬下颌,“门在那,走吧。”
褚清清不可置信瞪大眼,“不是,你也太无情了吧?”
褚逸清不为所动,一副“慢走不送”的神情。
褚清清又不是缺这一顿饭,当即便拎包从沙发上一跃而起,怒气冲冲打开门,又“砰”一声甩上。
等站到门外,看着那紧闭的房门,她才突然想起一件事:那天跟在褚清河身边的年轻男人是谁?那人为什么一看到她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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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清清离开之后,褚逸清手里进来一条新消息,他扫一眼,回一句“知道了”,将其关闭。
简墨正端杯水在喝,见男人眉头微蹙一下,禁不住问,“怎么了?”
褚逸清没多言语,私心并不愿她掺合进自己家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里来,便低声回,“没什么,过几天我去山城一趟。”
简墨笑了,故意歪头问他,“需要我跟着吗褚总?”
褚逸清扫她眼,“你跟张齐去说。”
简墨忙摆手,“那算了,现在社会已经够内卷了,人家有个饭碗不容易,我还是别砸了的好。”
褚逸清:“这么自信?”
简墨听那意思是用不用你还不一定,她扬眉瞪回去,“你再说一遍!”
褚逸清笑,故意逗她,“就这么听不得真话?”
简墨闭眼吸气,正准备开口,唇上已落下一个吻,男人虚虚搭在她肩上的手下移,掌在腰际,微一用力,她人便不受控般往他怀里跌去。
那吻再次覆下,轻轻柔柔,缱绻非常。
窗外一缕阳光越过纱帘,跳过茶几,最终流淌进室内,笼罩在他们身上。
简墨被推至沙发,头发缠绕至领口,她挣了下,不禁“嘶”一声,然而没等男人发问,她便已笑着翻身而上,面对面,两手环住他颈项,俯身吻过他微凉的唇,眉眼间溢满笑意,“说到这个,我也有一句真心话,你要不要听?”
“嗯?”褚逸清环在她腰间的手在脊背若有似无游走。
简墨瑟缩一下,肩膀微耸,但那目光却注视着他,未曾离开半分。
两人视线如被一根隐形红线牵扯,剪不断移不开,胶着粘稠。
对视半晌,简墨蓦地俯身,轻声说,“我会想你的。”
她将脑袋埋进他怀里,似强调更似依恋不舍,“真的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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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逸清离开那天,简墨泡在工作室待了一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