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怀的话有些荒唐,温慕寒扔下一句”我考虑考虑“就离开了。
直接了当的拒绝未免有些不太礼貌,况且,他说的话也不全无道理。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谢怀没有再联系她说这件事情,但是正如他说的那样,温水煮青蛙的方法对谢逍没用。
谢逍在躲她,那房子他也没有再去过,无论温慕寒怎么联系他,都得不到半分回应。
走投无路时,她找上了傅翎。
那天早上,街边的早餐摊还冒着热气,有上班的人还有学生停在摊前排着队。公交车停靠在站台,有人下车,有人上车。对面居民楼有人在晒被子,枝桠落影撒在上面,树下是老大爷在练太极,下象棋,嘴里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趣事,或是儿女的,或是邻里的,他们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笑容。
明明是那么普通且平常的画面,却让温慕寒动容。
傅翎坐在她身边,她却在这一刻,明白了谢怀要做的。
因为国家强大,社会才会安定,百姓才会有平淡幸福的生活,可是这对于战火四起的东国来说,却很难实现。
炮火纷飞下,只有破败不堪的建筑,眼含泪水的大人和面黄肌瘦的孩子,还是时刻面对头顶不知何时飞过来的炮弹。
和平的信鸽,需要有人送达。
傅翎见她望着前面发呆,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温慕寒回过神来,偏头看向他:“刚刚有点走神。”
“这叫什么事啊?”傅翎叹了口气,“明明两个人相爱,却总是在错过,也幸好爱得深沉,不然一般人要像你们这样,爱意早就被消耗完了。”
她有些无奈地笑笑,没有理由反驳,毕竟他说的是事实,她和谢逍总是在错过,在那些最爱对方的日子分开又各自怀恋。
“他……最近在忙些什么?”温慕寒问得有些犹豫。
“还能忙什么?”傅翎笑笑,“你回来之后他心就不在身上了,你不在他倒是把自己埋在工作里。”
他翘起二郎腿,目光投向对面那座大楼,“只不过,我是真没想到,谢逍会走这条路,那个时候他妈那么逼他,他都没选,现在……”
傅翎笑着摇摇头,抬手指了指对面那座楼。
“看到没有,谢逍在最顶层。”
温慕寒顺着视线看过去。
“我的意思是,他所选择的那条他不喜欢的路不是因为怪罪你,更不会把责任加在你身上,谢逍是个成年人,他会为他的行为负责。”
没有像电视剧那样,男主兄弟会为男主所承受的一切而去讨伐女主。
“只不过,”傅翎侧过脸看她,眼神平静,“只是站在他朋友的立场上,有些心疼他罢了。”
“毕竟,人是自私的。”
她认同他的话,如果换做许从音,也只会站在自己这边。
“你知道吗?那个时候在洛城,谢逍每个月都会抽时间回来偷偷看你,他觉得你们不会分开太久,可是去年你离开后的两个月,他自杀了。”
听到这儿,温慕寒心猛地一颤,他的话犹如一道晴天霹雳,将一切都炸得支离破碎,胃里生出恶心感,她拼命攥住长椅,指间用力到泛白,将那种感觉给压制下来。
血色尽无。
傅翎无法形容那天的场景,医院里很乱,陈姐一边打电话压热搜,还要处理别的事情,耗子急得在手术室前挠头跺脚……
他只看见谢逍毫无生气地躺在病床上,完全一副不想活的模样。
“你知道他怎么说的吗?”傅翎喉间有了哽意,“他说他不敢再找你了,如果他没有回国,是不是一切都不会这样。”
“他当时说你求他不要去找你的时候,我听着心里也很难过,直到现在,他都在害怕,害怕靠近你就会永远地失去你。”
“你回来的那天,谢逍喝个大醉,嘴里呢喃着‘原来神真的存在,你真的把她送回来了,那能不能让她永远都健健康康的,不要生病’。”
傅翎说,她不在的这些天,谢逍每天都会为她点一盏祈福的灯。
不求她回来,只求她健康平安。
“我说这些不是想让你愧疚或者心里有负担,只是想告诉你,你是比他生命还要看得重的存在。”他说,“也幸好你爱他。”
“可是,”温慕寒垂下眼睫,“我要怎么做呢?”
“好办,”傅翎坐直身体,“让他吃醋,逼他一把,要不然他不知道得当‘缩头乌龟’当多久?”
“……”
回去之后,温慕寒考虑了很久,决定答应谢怀的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