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更加严重了。
梁佑庭很早之前就认识了温慕寒,那个时候的女孩和现在完全不一样,一头红发,骑着个机车,不知道还以为哪里来的精神小妹呢。
但他能透过她张扬的外表瞅见那颗破碎斑驳的心。
“梁佑庭,不用去在乎别人的看法,去做你自己。”
“你也是。”
“我在做我自己啊。”
你不在,你在伪装。
梁佑庭坐在栏杆上,有风吹过来,樱花瓣吹了一地,还有纷落的遗留去年冬天的香樟落叶,大的小的都有,像是撒在地面的烧烤料,铺了一层又一层。
“你以后想做什么?”温慕寒将碎发撇至耳后,但碎发依旧不听话地跑出来,她索性不管了,任发丝在空中与花瓣纠缠着不休。
“当个心理医生。”梁佑庭看了她一眼说道。
想救救你,想让你面具之下的脸不再流泪。
“挺好的。”她轻笑一声。
后来两人经常联系,梁佑庭也知道温慕寒身上所发生的事情,他无比庆幸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
不仅仅是帮温慕寒,更想帮更多陷于泥泽里的人。
阳光照进来,穿过玻璃在地板投射晃动的树影。
正值傍晚,湖边的光金灿灿的,从树叶缝隙里透出来,连车流和路人都变得模糊,只看到穿梭的阴影,被光包裹着。
催眠的本质是让患者直面自己的内心,那些藏在记忆深处不愿回想起但又忘不掉的痛苦被激发出来,有的人会选择直面痛苦,巨大的压力之后会觉得这些痛苦不过如此,可有的人会选择删除那些令自己痛苦的记忆,不曾记起就不会产生痛苦。
从刚才对温慕寒的催眠对话来看,她的情况不太乐观,有些抑郁和强制性障碍的隐性症状,如果不进行药物干预和心理治疗的话,后期会更加严重。
梁佑庭看着窗外飞过的白鸽,心中一片怅然。
为什么呢?
他好像帮不了温慕寒,似乎还有些隐藏在阴暗深处的真相没显露出来,他担心的是,这些东西如果暴露出来,温慕寒能否承受得住。
玻璃上投映出他的面容,再往旁边移,是躺在那儿,睡容恬静的女孩。
如果,一直像现在这样岁月静好就好了。
梁佑庭心中升腾起一个想法,他想带温慕寒离开,远离这些人和事,是不是这样她能好得更快一些。
温慕寒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头昏沉沉的,浑身没有力,但是精神上是放松了不少,或许是睡得久的缘故,她拉开隔间的门,就看见梁佑庭再脱身上的白大褂,挂在衣架上。
听见声响,他回过头来:“醒啦?”
“时间不早了,”梁佑庭拿上自己的手机,“吃饭去。”
“好。”温慕寒点点头,跟上他的脚步。
路边的乌桕树随风摇曳着,汽车车灯闪着红红绿绿的光,远处的火烧云被电线分隔开,墨色染了上来。
坐上车,温慕寒将手机开机。
为了催眠效果,过程中不能有任何其他的声音,她就把手机关机了。
一开机,信息就一连串地蹦出来,跟涨潮时争先恐后往岸上蹦的鱼。
几乎全是谢逍发过来的消息,一看时间间隔就是在拍戏中场休息时间发的。
全是语音。
温慕寒将音量键调到最小,改成听筒模式放在耳边听。
“宝宝,中午好,今天有好好吃饭吗?”
“宝宝,想我吗?”
“宝宝为什么不理我?”
“宝宝不会在和别的男生讲话吧?”中间从不远处传来黎棹的一声“逍哥”,“好知道了,马上来。”
……
一条条放过去,直到看到最后一条。
是一张自拍。
[xx:下午好,再忙也别忘了想哥。]
温慕寒唇边绽开一抹笑,很浅。
很符合谢逍的形象,张狂桀骜。
她指尖在屏幕上打着。
[刚刚手机关机了,没看到信息。]
等了两分钟,没有收到回复,她猜想谢逍估计在拍戏,于是摁了锁屏键收起手机。
吃饭的地方是巷子里的小店,店面不是很大,是那段日子里两人经常来吃的。
梁佑庭知道温慕寒的习惯,一坐下来就抽出几张纸将桌面擦干净。
“老板,两份鸭肉面。”他朝里喊着。
“好嘞。”
调料都放在桌上,面一端上来,梁佑庭拿起醋瓶就往其中一个碗里倒,直到深棕色染满整碗汤,他推向温慕寒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