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会被不知名的东西给撑满,胀满。
温慕寒喉间涌上一丝涩,点头,抬眸看向谢逍。
“喜欢。”
她知道,谢逍想她拥有别人也拥有的,或者更多。
这一刻,她脑中只有一个念头。
她渴望热烈的爱,而谢逍是沸腾的川,而同样的,她也想好好爱他。
沸腾,燃烧,就算将水分全部蒸发掉,也不会后悔。
现实是残酷的,它是越过学生时代漫长风雪的凛冽的风,直冲冲地吹过来,那些青春里美好的,幻想的,朦胧的,脆弱的触角会被磨平,摧毁。
十七岁摆在窗口的风信子终将会枯萎,风干。
所到之处,会毁掉一切。
热烈过后,只会是平静。
而她,可以接受这种平静了。
哪怕每天所迎接的落日不如年少时那般火红,夏日的蝉鸣不似青春里的那样美好。
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
她于今日,开始长出新的芽。
她想,好好和谢逍在一起。
谢逍唇勾起,微微倾身,帮她戴上项链。
“你知道这颗宝石的含义吗?”
温慕寒摇了摇头。
谢逍站回去,懒洋洋地掀开眼皮,桃花眼上勾,喉结轻滚了下。
她听到他说:“我爱你的破碎,胜过你的完美。”
你不必是完美的,只要是你,就可以。
温慕寒心间猛地一颤,被雪覆盖的活火山在此刻喷发,滚烫着。
“谢谢你,谢逍。”
谢逍嘴角勾着,抬手重重地揉了她的头。
“谢什么谢,以后我的就是你的。”
“等我以后有钱了,给你买更好的。”
她点头,小声说:“我也可以给你买,我也有很多钱的。”
“怎么?”谢逍懒散地扯着唇角,嗓音低沉,“搁我这儿炫富呗,我的大作家。”
尾音带着钩子,勾得她心一颤一颤的,连带着神经里泛出痒意来。
谢逍,他哪来那么多称呼。
温慕寒脸有些热。
“没有。”
“那到时候我混不下去了,”他微微弯下腰,眼眸和她对视着,眼神炙热,快要将人给烫化,“宝宝,你包养我呗。”
“好。”温慕寒应下来。
没想到她一口答应,不带一丝犹豫,谢逍嘴角的漩涡更深,眼里的光更亮。
“但你不会混不下去的,”温慕寒紧紧盯着他的眼睛,眼神肯定,“你会站上最大的聚光灯下接受很多人的喜欢,成为我心目中最优秀的演员。”
心里塌陷得厉害,喉间被什么东西给糊住,感到涩然。
谢逍下颌线蹦起,喉结滚动着,想起他之前到过一片老式的已经废弃的游乐场,所有的游乐设施都已经生锈,随时都可能会断裂掉落。
已经很久没人来过,这里的蕨类植物和藤本植物爬满了,里面还有虫子的尸体。
他们都说,这里不会再开启了。
门口的保安室里还有一个看门的老大爷,或许是在这工作多年还有些不舍,也经常来这儿。
或许是心中存着同样的期待,他推动了机器的拉杆。
唯一能运转的摩天轮开始转动。
现在是温慕寒告诉他,他不会生锈,他会成为最耀眼的那颗星。
“那就借我的大作家的吉言了。”
“……”
两个人往里走着,这条南街算是历史比较悠久的了,只不过最近几年才改成了商业街。
似乎在办什么汉服活动,同行的有很多穿着汉服的人。
白墙青瓦,浓厚的历史气息扑面而来。
一路走着,基本上都是商业化的店铺,温慕寒买了杯茉莉茶就走到了街尾。
谢逍去上洗手间,她站在路边等他。
路边有挑着扁担背着两个箩筐来买花的老爷爷,是荷花的花苞。
“美女,要来一朵吗,香滴很!”老爷爷不知道是哪里的,还带着口音。
她弯下身,抬手将鬓角的碎发撇至耳后。
花苞开得很饱满,花瓣边缘透着嫣红。
“好,给我拿一朵。”
“好,我给你挑一朵大的。”老爷爷黑黢黢发皱的手伸出来,挑了一朵偏大的。
他手握住花的顶端,往下一推,花就全部绽开了,风吹过来,吹得花瓣颤颤巍巍的。
“好看吧。”老爷爷将花递给她。
“嗯。”温慕寒握住花柄,点头,“多少钱?”
“15,”他指了指扁担上的二维码,“扫这里就好。”
“好。”
她掏出手机准备付款,却有一只手横过来,抢先扫了。
“微信到账15元。”
语音播报的声音响起。
温慕寒抬头,是一张陌生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