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表演导演会有考量,最后一个会有审美疲劳感,最好的还是中间那个。
确定好表演顺序,有工作人员进来将要表演的剧本片段分发给三人,没头没尾地一段,没看过原著的还真摸不清。
季青棠同样拿着剧本准备跟演员搭词,摄像机也架好了。
一切准备就绪。
温慕寒看了一眼,是江敛第一次出场的戏。
盛京太子江敛,在外人眼中看来就只是个流于花柳之地的纨绔,无心朝政,整日游手好闲,当个闲散人,但他心中也怀揣着对大好河山的向往,不是君主的占有,而是想让黎民百姓都过上好日子。
但纪千阙的到来,打破了所有的幻想,真相水落石出,皇后是江敛的弑母仇人,扶持他做太子不过是为了给自己儿子铺路,阻绝掉其他皇子由于皇位斗争而带来的伤害。
推至主位,任其撕咬,两败俱伤,剩者得利。
这一场戏讲的是是江敛在长安城中最繁华的长街上,驾马而行,身穿一身幽紫色直襟长袍,腰间扎条同色金丝蛇纹带,黑发束起以镶碧鸾金冠固定着。
街中有一男子准备强行掳走一对妻儿,江敛手握长鞭,劈开灰尘,甩在男人身上。
“江小爷在此,岂容你撒野。”
发丝同骏马的毛发一同飞扬着,肆意而又热烈,如旷野的烈风。
——鲜衣怒马少年郎。
以至于江敛一出场的时候,底下读者一长排的夸。
[啊啊啊啊我可以!太帅了!]
[江小爷在此!谁懂这句话的含金量啊。]
[卧槽,太可了吧,我今年top1男主出来了。]
短短几句话,说简单也简单,说不简单也不简单,越少的东西越不好演,容易跑偏。
这一段就很容易演得……很装逼。
“开始吧。”
三个字,意味着进入一个新的世界。
季青棠配着词,周燃对着空气无实物地表演。
温慕寒跟着谢逍站在角落的空调边,热气熏得她脸发烫,她抬手放在脸上,试图降温。
看着他们表演,温慕寒真觉得演员有一种信念感,面对那么多人,还没有任何实物,都能入戏,不像她,多一个人在现场,就一个字都写不下去。
“好,下一个。”
表演得很快,几分钟的事情。
看周燃表演,温慕寒有一种自家的娃被猪上身的感觉,太油腻了啊,那种迷之自信让人倒胃口。
她恨不得自戳双目,当作没看到。
别说书粉不买单,亲妈也吃不消啊。
到了邓焰,就不得不说,这人虽然耍大牌,但是业务能力还是在的,演技在线,对人物表现也有自己的理解。
就感觉…差了一点。
季青棠低头和几个制片轻声讨论着,邓焰演完抱着势在必得的信心,特意从谢逍面前经过,得意地哼了一声,带着上扬的语气。
“……”
没人搭理他。
“最后一个,是叫谢逍是吧。”制片抬起头看向谢逍。
他上前几步,轻点下巴:“嗯。”
“开始吧。”
繁华盛京,热闹长街。
熙攘之中,隐藏着阴暗处的波谲云诡。
“让开让开,快让开!”有小厮在叫喊着。
人群纷纷避让,在讨论着是何许人也。
一批黑马狂奔而来,激起满地的灰尘。
这一刻,书中的江敛似乎活过来一样,那样鲜活,那般热血。
原来,这就是演员的意义。
在另一个被创造出来的时空里,体验不一样的人生,对酒当歌,骑马驾长街,快意恩仇,在这场编织的梦里尽情地享受角色本身带来的魅力。
温慕寒,没看过谢逍演戏,但她觉得,他配得上演员这二字。
此次此刻,她印象里的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又回来了。
其实,这不仅是给谢逍造的梦,又何尝不是给她造的梦。
惊艳的目光久久不能落下,连邓焰都被带入进去。
“不错,”季青棠带头鼓起掌,食指抬了下镜框,眼里带着赞许,“外形可以,台词功底也不错,听余未说你是CQ大学表演的。”
谢逍有些愣,随即点头。
这个后缀好像有点久远了,在这个圈子里好像更多的是你背后的资本,还有粉丝群体和流量,演技这东西似乎排在这些之外。
季青棠问:“之前有演过什么吗?”
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谢逍站在那里,背脊挺得笔直,下午的阳光照进来,照在他身上,周身的一切似乎被定格住,将他圈起来的光线里的细微颗粒凝固在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