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响, 她缓缓抬起头, 并可怜兮兮的看向面前男人,有些夸大其词的埋怨着。
“谁让你一个铜板都不给我,若不是邢捕头在, 我怕是要被扣在这。”
宋滇之微微愣住, 他这才想起来,自己将乔五味装有银钱的荷包给没收,并将其挂在腰带上, 思索片刻,宋滇之伸手从荷包中掏出五枚铜板放在桌上, 那手骨分明的右手将其推到乔五味面前。
“这些可够?”
听见是给自己的,乔五味连忙将那五枚铜板给薅到怀中,并壮着胆子试探道:“不够的话是不是能多给我些?”
宋滇之则一脸无情:“不够就省点花。”
乔五味满脸不开心, 甚至很生气,但又不敢与宋滇之叫板, 只能低头屈服。
算了!
有总比没有强。
她小心翼翼将手中五枚铜钱放入布包中, 随即站起身朝着县老爷府邸方向走去,蹭饭时间到了。
回去的路上, 乔五味见宋滇之一直阴沉着脸,那样子活像别人欠了他千万两银子似的,想必是方才要去办的事情没办成,乔五味有些疑惑,依这祖宗的本领,竟还有他办不成的事。
有猫腻!
两人还未抵达县老爷府邸的后门处,便见今日那名管家正带着侍从在那远远的候着,瞥见乔五味与宋滇之的身影时,连忙迎了上去。
程管家笑眯眯道:“县老爷可是嘱咐我,一定要等到乔姑娘与宋公子,饭菜已经备好,还望两位挪步进府用饭。”
说罢,他便走在前面带路。
乔五味与宋滇之紧随其后,只是在半路上,却碰到恰好要出门上香的县夫人。
那县夫人身着一袭水蓝色衣裙,发鬓上的簪花也极其素净,她眉目清冷,脸上似是没什么血色,这种脆弱感让人不由心生怜惜。
县夫人见乔五味与宋滇之,脸上先是露出诧异的神情,随即柔声询问。
“程管家,这两位是?”
程管家低着头,语气恭敬道:“回夫人,是老爷请来的贵客,要在府邸住上几日。”
县老夫人闻言,轻轻“嗯”了声,便没再继续过问,随后带着身后两名侍女朝着府邸外走去,她的举止娴雅又带着几分疏离,让人挑不出一丝错处。
程管家将两人带至到有一墙相隔的两间客房处,并嘱咐若有什么需求,与门口候着的侍女说一声即可,而屋内的圆木桌上早就摆上热乎乎的饭菜。
等乔五味题填饱肚子后,看着身后那空荡荡的四周,不知为何,总觉得少些什么。
片刻,她才反应过来,屋子里头少了宋滇之。
两人从黑潭中一起出来后,就极少分开,如今各住一间院子,反而有些不习惯。
乔五味呆坐在屋内,目光看向阳光正好的院外,她抿着唇犹豫片刻,便起身朝旁侧院子方向走去,只是刚出院门口,乔五味却又停下脚步,那双圆溜溜的如同黑葡萄的眼中露出一丝迷茫。
跟宋滇之分开明明是好事,夜里也不会有人与她抢床榻。
可为什么……会感到失落呢?
乔五味想不明白,又转身折回到院子,故此并未瞥见宋滇之正站在不远处阴影处,他低垂着眼眸,让人瞧不起情绪如何。
回到屋内的乔五有些心烦意乱,她觉得之所以这样,只是因为习惯。
或许过段时间,就能习惯身边没有宋滇之。
这种心烦意乱一直持续到暮色降临,那如玉盘的圆月悬挂在夜空当中,随着清冷的光洒落在地面时,乔五味依旧是躺在床榻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她忽坐起身来,觉得是过于燥热,这才让人心烦意乱的,完全无视方才侍女送来降温,放置角落处的冰块。
乔五味褪去套在外面的里衣,露出穿在最里头的粉色牡丹肚兜,粉色衬托的肤色极白,给她添了不少女人味,她强迫自己闭上眼,心里默念一只羊,两只羊……
迷迷糊糊之际,耳边忽响起幼猫细弱的叫声,那叫声似是被掐住了脖子,越发细弱与诡异。
放置在角落处的冰块内开始渗出腥臭的黑色血迹,慢慢的朝着床榻方向流淌过去,只见一只全身呈青灰色,穿着红色莲花小肚兜的鬼婴忽从地面上的血液中爬了出来,那双漆黑的眼珠子上更似是蒙上一层白色的黏膜,鼓鼓的小肚子处还拖着长长且发黑的脐带。
今日被搅了心神的乔五味,睡前忘记在门后贴上镇魂符,这才给这只小小的鬼婴抓住机会。
鬼婴嗅着空气中那香甜的气息,迅速地朝着乔五味所在方向爬去,它的速度很快,只是眨眼的功夫,便已经爬在床榻下方,那小小的手掌心刚准备上扬,鬼婴瞬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给困在原地,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