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她们昨天才把人给狠狠教训了一顿,该不会是那小子怀恨在心,偷的吧!
要知道有些无耻之徒惯会偷拿女子的贴身之物,在对外大肆宣扬他和那姑娘私相授受,以此逼迫。要是这样,宝珠也太可怜一点了。
“就是,就是一个意外而已………”宝珠心虚得不知道怎么解释,正打算胡乱编一个时。
怒意染上眉眼的曲红缨一掌拍上桌子,“我知道了,肯定是那小子偷的!我就说不应该让这种尖嘴猴腮的贫民进国子监和我们一起读书,你看看,现在问题就出现了。”
“今天敢偷书袋,改明儿还不知道要偷什么,对于这种人,我们绝对不能姑息,还正好趁机把他给赶出去,宝珠你认为我说的对不对。”
宝珠很想附和,也想趁着这个机会把他赶出国子监,最好是让母亲对他彻底失望,可当话到嘴边,却成了,“不用,他应该也是好心。”
她说完,都恨不得自打两巴掌,怎么能错过那么个好机会。
因为沈归砚的一句话,导致接下来的课,宝珠根本听不进去,也无心去听,生怕那人会在下一刻揭穿她非沈家亲女的事。
如果让她先一步知道那贱人才是沈家真少爷,她一定,一定要弄死他!
只要他死了,就不会在像现在一样担惊受怕,她也会一直是高高在上的盛国公府大小姐,而不是别人嘴里的假货。
许是她想事情想得过于认真,连章博士喊了她好几声都没有听见,还是身为同桌的看不下去,用毛笔戳了一下她。
也让宝珠习惯性反弹的站起来,大喊了一声“到。”
章博士虽不满她上课走神,也没有多为难她,只是摇头晃脑地问,“沈宝珠,你可知,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是什么意思。”
“啊?”
举起书本遮住脸的曲红缨小声提醒道:“宝珠,章博士问你话呢。”
“我…我…………”宝珠张了张嘴,大脑一片茫然。
她能如实说,她前面在走神,根本听不清夫子讲了什么吗?
这时,沈归砚站起来,朗声道:“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①,指的是把假当成真久了,假就成了真,好比沈同学,从记得住这句话的注释,到忘记,不也是从有到无。”
沈归砚说完,目光还落在浑身僵硬的宝珠身上,又淡淡移回,“不知学生的注释可对。”
章博士听完,挼了挼胡子,点点头,“不错,沈宝珠,上课就要好好听讲,不要乱开小差。”
手指头纠结着绞动的宝珠讷讷地垂下脑袋,又羞又耻的涨红了耳根,“知,知道了。”
等散堂后,起身走到最后一排的宝珠拦在沈归砚面前,咬牙切齿的一拍桌子,“我刚才都要想出来了,要你假清高帮忙!你是不是就是想要故意看我出丑,还是想要彰显你比我们都聪明啊。”
正拿出下堂课,所用书籍的沈归砚皱起眉头,无辜至极,“沈小姐好像对我很有意见。”
第4章
宝珠生怕他们两人的说话内容被听见,气得拽过他的手就往外走,“你跟我出来。”
拽住他手时,宝珠不忘取出一方锦帕展开覆在上面,生怕沾到什么脏东西一样。
沈归砚的视线不经意间落在拉着自己手腕的素白小手上,挑了挑眉,随后不动声色的抽开,任由那方嫩黄色锁兰边帕子悠悠落下,嗓音低沉中透着疏离,“男女授受不亲,还望沈学友自重。”
说得宝珠像是那强抢民男的恶霸一样,他则是那被抢的柔弱小白花。
心生醋意的曲红缨凑了过来,一把搭上她的肩,“宝珠,你找他是有什么事啊。”
见她没反应,曲红缨凑到她耳边,又气又急地小声劝道:“我平日里都说让你少看一点富家小姐穷书生 ,公主恋上霸道樵夫的文了,你可别被这种满身酸臭味的穷酸书生给骗去挖野菜,要知道那些话本都是穷书生写出来自我意yin的厕品。”
曲红缨抿着嘴角,眯着眼睛扫视着沈归砚,越看,越讨厌。
清瘦非孱弱的少年穿着件浆洗得发白的布衣,他就随意的站在那儿,神色冷漠得令人联想到所谓的月下霜,高山雪。
人穷是穷,但这唇红齿白的小脸蛋倒是生得格外俊俏,总不能是宝珠瞧上了他吧!
但是他一想到卫臻他们三人的倒霉事,就认为眼前人邪乎。
“你放心,我眼睛还没瞎到这种地步,也不好猪槽食。”宝珠从鼻间发出一声冷哼,伸出一根冷白的手指,矜贵地点了点桌面敞开的书袋。
“我发现我的书袋里少了一样东西,所以我想要问下他怎么回事,大家都是同窗,我也不想把事情闹得那么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