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想要靠近又不敢靠近的模样,看得本就担心的沈母的心都碎了,大步上前一把将人搂进怀里,“宝珠,你没事真的太好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生怕你遇到了意外可怎么办。”
“母亲你终于来找宝珠了,宝珠好怕,宝珠好想你们。”宝珠扑进沈母的怀里,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滑落,连日来积压的委屈,恐惧都在此刻化为眼泪。
美人落泪总是惹人怜惜的,何况是本就被自己放在心上的明珠。
沈母看着被自己捧在手心上的娇娇儿衣服脏乱,头发乱糟糟的,就心疼得直掉眼泪,“是母亲的错,母亲应该多派点人出门陪宝珠的,要不然,我可怜的儿也不会遇到那些天杀的贼人。”
“我儿这几天肯定受到了惊吓,委屈了我儿。”
“宝珠不委屈,只是宝珠让母亲担心了,是宝珠不好。”睫毛湿润,显得越发黢黑的宝珠鼻翼抽搦,带着厚厚的鼻音,像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只是宝珠好害怕,母亲要是在不来,归砚哥哥说了,就要把我扔到山里喂狼,还不给我东西吃,母亲,归砚哥哥是不是很讨厌宝珠啊。”
“宥齐,你怎么能那么吓你妹妹。”正安慰着怀里娇娇的沈母的语气带着一丝不虞。
被搂在怀里的宝珠伸手扯了母亲的袖子,简直的维护,“母亲,不怪归砚哥哥,是,是宝珠的错,要不是宝珠肚子饿,归砚哥哥肯定不会说那些话的。”
“是宝珠太任性了,不应该因为肚子饿就抱怨。”
本就偏心宝珠的沈母一听,那还了得,“宥齐,你还不快点过来向你妹妹道歉。”
沈归砚看着她睁眼说瞎话的倒打一耙,嘴角微抽,无奈中又带着宠溺,“是我的错,我不应该吓唬宝珠,更不应该不给宝珠吃东西,是哥哥的错,哥哥向宝珠道歉好不好。”
只想着告状的宝珠没想到他会蹬鼻子上脸,咬得后槽牙都要碎了。
谁是他妹妹!他叫谁妹妹!他的脸皮怎么能那么厚!
沈归砚心情极好的慢吞吞道:“妹妹何故那么看哥哥,可是哥哥的脸上沾了东西。”
对上他明晃晃挑衅的宝珠差点儿没有呕出一口血脸,可话先是她自己说的,在怎么样也得要她自己打碎牙齿混血吞,“没有。”
沈母笑倍感欣慰的拉着他们两人的手交叠在一起,“你们兄妹两个好好相处,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好。”
沈归砚反客为主握住宝珠的手,“谨遵母亲教诲,我一定会好生爱护宝珠妹妹,绝对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她,我也不能。”
那日永安郡主被歹人所绑架的消息即便很快被人压下,仍是传了出去,并且很快查出了幕后主使是谁。
原是上一次被赶出学堂的章庞怀恨在心,特意买了凶,只为报复宝珠。
宝珠在府里安心养伤时,一场关于假千金,真少爷的消息如同雨后春笋不断冒出,也成了金陵人如今最喜闻乐见的嚼头。
刚换好药的宝珠对上冬儿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直觉告诉她可能发生不少的事情。
换成往日,她肯定迫不及待的追问了,可是此刻的她,竟没有询问的勇气,也不想问,就那么由着自欺欺人下去。
这时,有丫鬟匆匆跑来,说是曲家小姐,张家小姐都来了,只是表情有些奇怪,但她只是个传话的小丫鬟,不敢多问。
本应该第一天就上门来探望的曲红缨,张绾晴进来后直奔内室。
可是踏进内室,见到正躺在贵妃椅上看话本的少女,脚步不自觉慢了下来,连呼吸都跟着放轻了。
一向话多的曲红缨这一次憋红了脸,才吐出一句话,“宝珠,你好久没有来学堂了,还好吗。”
“挺好的,只要不去国子监,我吃嘛嘛香。”正躺在榻上,喝着牛乳的宝珠眯着眼睛,幸福的砸吧下了嘴。
要是早知道被绑架后能那么多天不去国子监,她就应该早点遭人绑的。
宝珠见她们都不说话,奇怪道:“你们的脸色怎么那么奇怪,是不是没有睡好啊。” “就是,就是………”
张绾晴和曲红缨彼此对看了好几眼,竟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不知为何,宝珠陡然生出了一股不好的预感,指尖无意识抓紧了身下薄被,嗓音都透着一丝惶恐,“你们怎么了,有话直说就好,支支吾吾做什么。”
她们越是不开口,她心里的不安也似破口的大洞,任由狂风往里涌入。
最后还是胆子大的曲红缨闭上了眼睛,说,“就是,外面现在都在传,你确实是沈国公府当年抱错的假千金,真少爷是沈归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