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宝珠, 对不起,是我来晚了。”单膝跪地的沈归砚红着眼为她解绑。
他的手虽是抖的,动作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含糊。
宝珠得以解绑后的第一件事, 就是对着他的肩膀狠狠地咬下去,直到咬出了血腥味才松口, 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打湿了他的深色外衣, “混蛋, 王八蛋, 你要是在不来救我,你就永远都见不到我了, 知道不。”
“你为什么不早点来,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 她害怕自己真的死在了这里,也害怕再也见不到他了。
她那么爱漂亮的一个人,才不要死在这种脏兮兮的地方,更不允许被那种卑贱的人像挑货物一样对她评头论足,这对她而言不亚于奇耻大辱!
任由她发泄, 疼得心脏抽疼的沈归砚用力得要把他摁进血肉里,满心满眼是藏不住的后怕,颤栗,“是我不好,让你受苦了。”
“我当时就不应该答应你的计划, 这样,我也不会让你陷入险地。”
“你还说,都怪你来得慢了。”鼻尖亦是酸涩的宝珠知道他没错, 可现在的她,极需一个发泄的窗口来宣泄自己产生的所有害怕。
等她哭累了, 恨不得以身受过的沈归砚才小心翼翼的把她抱起来,走出山洞外。
嘬着牙花子的刘子义抬脚踹了地上绑成粽子的一干人,凶狠得不行,“大人,这些被绑架来的姑娘怎么处理。”
这一次要不是郡主留下了信号,他们是无论如何都找不到这群鼠辈的藏身之地,妈的,藏得可真够深的!
“送她们回家,在向他们家人解释清楚原因,并给每人补偿十两银子用作安抚。”沈归砚锐利如寒锋的眼神扫过地上的一群人,“至于这些人,打断腿,挑断手脚筋后先关进水牢里,记得不要让他们轻易的死去。”
死容易,他可不会让他们死得轻松。
刘子义点头,又皱着眉头说起如何处置张望此人,要不是郡主和大人吵架了,郡主一气之下要回金陵,这人的狐狸尾巴还不知道要藏到什么时候,亏他前面还为他绞尽脑汁帮大人追回郡主想办法而感动得不行。
如今回想起来,都唾弃自己得很。
沈归砚抱起宝珠,头也不转的往马车走去,他的声音也随着风传来,“前朝刑罚那么多,每一样都在他身上试一下,总能撬开他的口。”
刘子义一听,浑身冷汗止不住地往外冒。
要知道前朝正是因为刑罚暴戾得过于残忍,泯灭人性才灭的国。
——
前面哭累了的宝珠再次醒来后,发现自己已不在那个阴暗潮湿的山洞里,而是身处宽敞明亮的房子里。
还没等她询问,一杯温热的水递到了她面前。
递水的那只手五指纤长,骨感修美。
看了一会儿后,宝珠才茫然地低下头,就着他的手喝了半杯水,等清凉的水滋润过干哑的嗓子眼,解了那股子难受后,她才缓缓出声,“这是哪里?”
“镇上的一间客栈。”眼尾嫣红,似大哭过一场的沈归砚把杯子收回,一双眼睛落在她身上移都移不开。
生怕他一个眨眼,她再次从自己眼前消失了该怎么办。
他嗓子像是堵住了硬物,透着化不开的哑意,“你刚醒来,要不要吃点东西。”
手指放在衾被上骤然收紧又松开的宝珠摇了摇头,她现在没有任何胃口。
一双美眸欲言又止的落在他缠满一圈红血丝的瞳孔上,想要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宝珠想起自己先前扑进他怀里,哭得眼泪鼻涕都糊了他一脸的模样,脸颊顿时烧了起来,滚烫得不敢和他对视。
经过此事后她也明白,自己对他和别人是真的不一样了,要不然怎么会在遇到危险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而非大哥和二哥。
在她沉默的档口,沈归砚的声音至耳边响起,“夫人可还记得一个名叫张怀名的书生,此人因为对外造谣你的名声,被你打断过一条腿。”
要说张怀名这个名字她可能不记得是谁,但是换成被她打断腿的那个人,宝珠立马想起来是谁了,单纯是回想起来,就令她直犯恶心。
她压下舌间涌上的恶心感,问,“然后?”
沈归砚的眸色瞬间冷了下来,“张望此人,就是他的哥哥。”
“啊!”这下子倒换成宝珠震惊了,因为一开始那张望还救过他们,要是真的要为弟报仇,从一开始不救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