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要不是用了不入流的龌龊手段,怎么可能会好运嫁给大人,好在大人是个眼睛明亮的,知道谁才是他值得喜欢的人。”
被她们簇拥中的柳儿羞得满脸通红,眉眼间的炫耀更是遮不住,“好啦,你们就别打趣我了,你们别忘了,今日郡主答应来赏花宴,主人公也只能是郡主一人。”
另一人不屑,“我们只是说几句实话,哪里是打趣啊。”
“柳姑娘你就是太善良了,才会被那种人欺负。”
一个出生卑贱,生母还是那种恶毒之人的女人,哪里配踩在她们头顶耀武扬威。
——
从早上来到衙门,不知不觉中已经待到掌灯时分的沈归砚停下写得酸疼的手腕,问的第一句话是,“夫人呢?”
正在点灯的刘子义回:“夫人去参加了赵家小姐举办的赏花宴,如今还会回府。”
沈归砚看了眼外面昏暗沉沉的暮色,轻按眉心,起身往外走,“备车,我去接她。”
临到傍晚,天边忽然落起了雨,雨势大而急,连撑着的油纸伞都得打斜半面颜。
宝珠原本打算等雨小点儿再走的,又想到他说等她回来一起吃饭。
算了,还是早点回去吧,要不然他那个死犟种肯定宁可饿死也得要等她回来后才吃,然后在幽怨的用眼神控诉她。
这时,有丫鬟走进来,附在赵夫人耳边耳语了几句,肉眼可见赵夫人紧张起来。
随后赵夫人的目光看向宝珠,起身笑道:“县令大人和郡主的感情可真是羡煞我等,下了那么大的雨,大人担心郡主回不去,还特意亲自来接郡主。”
柳儿听到县令来了,脸颊染上红晕,当即迈着花拂柳步快步往大门外走去。
等她走到门边,才发现已经有人比她先到一步。
由丫鬟撑着伞的宝珠压下心底腾升的雀跃,仰起头看着连官服都没换就匆匆来接她回家的少年,“你怎么来了,我不是不让你来的吗。”
余光落在他走得过急被溅湿的深花点点,嗔怪道:“就算你要来接我,就不能等雨小一点后再来嘛。”
“雨大,恐郡主不愿归家,留我一人独守空房。”见她从前厅向他跑来,瞳孔里聚拢星星点点笑意的沈归砚长臂一伸搂过她的肩,和她共撑一把伞,姿态亲密得容不下第三个的存在。
“雨再大,也拦不住我想早点见到宝珠的那颗心。”
这时,撑着水墨油纸伞的柳儿着急地追上前,苍白着一张脸,我见犹怜,“沈大人,可否送我一程。”
上了马车的沈归砚看都没看一眼,只是吩咐马夫赶路。
书童刘子义瞧着大人这般冷漠,也只是挠了挠头,毕竟大人的事,他这个当奴才的何敢多嘴。
直到马车走远,目睹了全过场,并看不惯柳儿平日里作风的几位小姐凑在了一起评头论足。
“不是说这位柳姑娘才是县令大人真正的心尖人吗,怎么看着不像啊。”
“我看啊,人家知县大人根本和她没有关系,也就她脸皮厚非得死缠烂打的黏上前,谁不知道知县大人和郡主有多恩爱,有些人简直像是阴沟里的老鼠,见不得别人半分好。”
“如今的脸皮要是不厚,又哪里敢以那位大人的心上人自居啊,也就一些蠢的会相信她所编造的那些话。”
气得双眼猩红的柳儿浑身发抖,指甲掐得掌心充血淤青,“你们乱说什么,他只是,只是不希望我和他的关系太早被郡主发现而已,谁不知道永安郡主为人自私恶毒,他也是为了保护我。”
对,没错,肯定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会装做不认识自己的。
用着两颗拳头大的夜明珠照明的马车内。
“宴会好玩吗?”夜里下雨导致气温转寒的沈归砚展开披风为她盖上,取了帕子擦去她脖间被水汽溅到的湿意。
听着窗外滴答落雨,撑着下颌的宝珠无趣的摇头,“一点儿都不好玩。”
又皱起小鼻子,“我不喜欢她们。”
放着自己一个郡主不巴结着讨好,全部都围着一个买酒女打转,她堂堂郡主何时受到过这种落差,她又哪里能忍受得了。
随即,宝珠话风一转,“你是不是认识那个叫柳儿的姑娘。”若不是认识,那人怎么会说着让他送她回家。
毕竟光是“送”这一个字,就很耐人寻味了。
沈归砚也不否认,“认识,但我和她之间只不过是见过几次。”
竟得了答案的宝珠也没有在追问,只是问起,“我听说她是跟着自己心上人来的岭南,你知道她的心上人是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