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黑蛇的蛇信吐了吐，似乎是在老板的身上闻了闻。
恩，还没臭。
还是活的。
大黑蛇轻轻地卷着他的老板，将蛇头放在那心脏的地方，那里面的小房子，偶尔还能若有若无地跳动一下。
他就守着那一点心跳，在这看不见曙光的无尽长夜里，等了一年又一年。
虞柏柏忽然凑上去。
“你哭了？”
大黑蛇没有动，可是他的眼湿漉漉的。
虞柏柏：“你真的哭了？”
大黑蛇不动，也不说话，像是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虞柏柏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你还是把你老板放回去吧，放外面容易臭。”
大黑蛇动了动，把他老板放空间里了。
沉默了许久，大黑蛇忽然问虞柏柏。
“他真的能醒吗？”
虞柏柏点头，“能的，顶多两年。”
大黑蛇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叹了叹气。
“还有两年啊。”
叹了那一声之后，大黑蛇就彻底沉默了。
在这无尽的岁月里，他一定是见过了太多像诸葛逐风这样暴脾气的转世。
也受过了太多像今天这样的委屈。
可是他却还是没有放弃，一直在等那一天。
虞柏柏没有离开，静静地陪了大黑蛇一会儿。
诸葛云岭的生日派对还在继续。
莱塔也受邀而来，但他不敢和靳漠漓等人离开太远。
初入这个全新的世界，他已经凭借着惊人的天赋，逐渐适应，而且已经逐步地掌握现在的语言了。
同时，也知道了现在社会的残酷。
尤其是在宴会上，看见许多公子千金们，出行都带着一个非人的奴仆，让他极为不适。
那些陌生人看他的眼神里，透着一种让他毛骨悚然的打量和歧视，仿佛他们看的不是人，而是一个什么低贱的商品。
所以，他一直不敢独自走太远.
好不容易，才脱身，离开了宴会现场出去透透气。
没想到，才站了不到一会儿，身后便传来了一个声音。
“你为什么能不戴脚链?”
莱塔回头，看见一个同为翼族的少年站在了自己的身后。
同莱塔一样，他拥有一头白发，五官立体宛若精致的神祇雕塑，长长的白色睫毛扑闪扑闪，看起来，还不谙世事的样子，眼里满是纯洁和天真。
莱塔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脚踝上，那他的脚踝上，戴着一个像装饰品一般的金属器物，紧紧地贴合在他的皮肤上，还有一个红点闪t着光。
“这是什么？装饰品吗？”莱塔操着不熟练的语言问。
那翼族少年回答：“我生下来的时候，就一直戴着它，你为什么没有呢？”
莱塔自然不知道什么是脚链，也无法回答自己为什么没有脚链这种事情。
他问那少年：“现在外面还有多少翼族？”
他这几天一直客居诸葛岛，熟悉语言，还没来得及去了解外面的世界。
翼族少年扇了扇翅膀，还是满脸天真无邪，“不清楚，我出生在齐天商行的繁育岛上，我们那儿住了三百来个，还有几百个蛋没有孵出来，老板说，数量太多，就卖不上好价钱了，所以会控制我们的数量。”
莱塔听得心如刀绞。
“……那你知道其他地方还有翼族吗？”
那少年面露疑惑：“其他翼族？是野生的翼族吗？世上还有野生的翼族吗？”
显然，在他的世界里，翼族一直都是奴隶和宠物一般的存在。
那少年对他很好奇，“你是野生的翼族吗？你们野生的翼族，是不是就不会被卖来卖去了？你们如果长得不好看，是不是也能活下去？”
“长得不好看，就不能活吗？”莱塔的声音下意识地急促了。
那少年点头：“恩，在我们繁育岛上，如果成年之后，还长得不好看的翼族，是会被杀掉扔海里喂鱼的，老板说，要保证翼族在市场上的特殊地位，长得丑的翼族不会在市场上流通。”
莱塔的眼眶里有泪水在打转。
肃阖女神，这就是外面的世界吗？
“……那你们想过逃走吗？做一个像我一样的野生翼族？不会有人再卖你们，你也不会戴这样的脚链了。”莱塔小心翼翼地问。
少年满脸落寞，“逃不了的，我们出生就是齐天商行的财产，齐天商行有权利处置我们，一旦卖出去，我们就是主人的私有财产，受法律保护的。”
忽地，少年戴着的手表里，传来了一个暴躁的声音，“阿戎，你死到哪里去了！给我回来！”
与此同时，他的脚镣里似乎传来了一声‘滋滋’脆响。
少年脸色一变，似乎在那一瞬间经历了天大的痛苦，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当场就沁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