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她在这里唯一的长辈，她不想让老人家生着病还为她操心。
可是，如果这么和蔼的老人去世了，她.....她做的这些又是为了谁呢？
她自己吗？
楚栀柔抱着裴言澈，脸蛋贴在他胸口，温热的眼泪一滴滴滑落，晕在他白色的衬衣上。
“裴老师.....”楚栀柔啜泣着喊他，裴言澈听着那快要碎掉的声音，心突突的疼，却又无能为力，只能将她抱紧，给足她安全感，让她知道，自己一直在一旁陪着她。
她不是孤军奋战。
又是五个小时。
手术室里的灯熄灭。
楚栀柔看着走在最前端的凌斯年，脚上好像被灌了铅，她不敢上前，怕得到的结果不是她所希望的。
凌斯年看着眼眶通红的楚栀柔，唇角牵起淡淡的弧度，温润的声音响起，“手术很成功。”
楚栀柔笑了，挂着泪的眼睛亮闪闪的，“谢谢凌医生，真的很感谢！”
“应该做的。”凌斯年疲惫的捏了捏眉心，“奶奶得明天早上才能醒，栀柔你先回去好好休息吧。”
“嗯，我看一眼奶奶就回去。”
凌斯年往楚栀柔那走了点，张口还想跟她说话，却被裴言澈一个眼神止住了。
他愣在原地，唇角牵出一抹苦笑。
怎么就忘了呢？
喜欢的女孩身边已经有了能守护她的人，自己过度的亲近会给他们造成误会。
看凌斯年往自己这走，楚栀柔自然的问，“凌医生，你还要说什么吗？”
“没有了，我先走了。”
“凌医生再见。”楚栀柔视线一直落在手术室敞开的门上，自然错过了凌斯年眼中那抹不易察觉的落寞。
裴言澈朝他微微颔首。
—
楚栀柔看完奶奶已经是将近凌晨了，早就过了宿舍的门禁。
当时她整颗心都在自家奶奶身上，倒是忘了告诉孟乐梓一声。
等她坐到裴老师的副驾驶上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翻出口袋里的手机，入目就是孟乐梓和楚栀柔的消息。
下午六点
孟乐梓：【栀栀，奶奶的手术还顺利吗？】
晚上八点
夏语蓉：【栀栀，今天你还回来吗？】
晚上十点
宿舍群又跳出了条消息，是沈浅浅的。
自从跟她点破都喜欢裴老师的那刻起，她从来没跟自己讲过任何一句话，即使在手机上也没有过。
这是第一次，虽然话也是冷冰冰的。
沈浅浅：【你在医院陪着奶奶吧。】
发完这句话，似乎觉得语气太过于温柔，她又在后面添了句。
【宿舍门锁上了。】
手机频幕的光折射出她的笑颜，裴言澈没急着发动车里，有几分拈酸吃醋的意味，
“谁的消息啊？看的这么开心？”
楚栀柔抬眸，果真就对上他戏谑的目光，故意逗逗他，“是个学长。”
下一秒，脸上的软肉被骨节分明的长指掐起，“楚小柔，胆子大了啊！”
“嗷！”她被捏的有些痛，那双黑白分明的圆眼狠狠瞪了他一样，“你捏疼我了？”
“哪呢？我看看。”裴言澈轻佻的语气一分不减，手上的力道却是轻了不少。
小姑娘皮肤嫩，自己还没怎么样就红了一块。
终于被松开的楚栀柔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脸蛋，不再多想，脆生生道，“裴老师，我想去你那住一晚，就住客房。”
她甚至都没用疑问语句，而是告诉自己想去自己公寓住一晚。
有点霸道。
但相比于之前那个三思熟虑才敢提要求的小姑娘，他更喜欢眼前这个。
“这是女朋友的权利。”裴言澈唇角勾起，视线重新聚拢在车前方，发动车子。
—
车辆驶入街道。
凌晨，人少的可怜，行车时间被不断压缩。
本来二十分钟的车程，裴言澈十分钟就开完了。
领着小姑娘进自己公寓，她站在那回消息，他就给她去拿睡衣。
这是他给她新买的，规规矩矩的长袖长裤，除了脸蛋什么都没露出来。
等他准备好一切，小姑娘还在拿着手机打字，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他步步靠近，“还在跟你那学长聊天？”
“刚刚骗你的。”楚栀柔说出这句话毫无负罪感，“我是在跟舍友讲话。”
“现在讲好啦！”她将手机重新揣进兜里，也不怕他会对她起什么歹心，抱着他腰黏糊糊凑上来亲他。
裴言澈咽了咽喉咙，“今天这么主动？”
楚栀柔也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经历过奶奶的生死一线，她愈发体会到身边人的重要性。
她从知道奶奶没事的那刻开始就很想亲亲裴言澈。
就发自内心的想跟他好好亲近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