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家又不会拦着摄政王娶妻。”宋音书不以为意道,“……当然,哀家曾经说过不希望摄政王娶尹家小姐的话,可京城又不止只尹家有小姐,张家,王家……待字闺中的妙龄少女数不胜数……”
“够了。”萧御辞见她越说越离谱,忍不住打断了她,满脸阴沉地问,“你就这么急着把本王推给别人?”
“怎么是推给别人呢,哀家从来没有想过赶摄政王走,只是……摄政王想要子嗣,哀家确实给不了……”
“你为何给不了?你不是女人?不会生孩子?”
“不是不会生,”宋音书平静地看向他,“而是……不想生。”
萧御辞定定地看着她,许久,才似是难以启齿般问:“你不想生本王的孩子?”
“哀家是大梁太后,如何生下摄政王的孩子?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你就非要做这个大梁太后不可吗?”萧御辞重重搁下碗筷,强压着嗓子问。
宋音书眼神仍旧十分清明:“哀家本来就是大梁太后,做得好好的,为什么要去做那个被人指指点点的摄政王妃?”
“你对本王,当真没有丝毫情谊?即便本王与旁人生儿育女,你也毫不在意?”
宋音书没有正面回答他,而是反问了一句:“那么摄政王呢?难道非哀家不可吗?”
萧御辞目光沉沉地盯着她。
那一瞬间,他眼中浮光流转,似是有千言万语。
但最终却只是挫败地叹了口气,自言自语般回了一句:“当然不是了……小太后也未免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宋音书听到这话,一颗高高提起的心才算是重重地落回了胸腔。
她也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
说没有一丝一毫期待那是骗人的。
但同时也有些害怕。
若萧御辞真承认了非她不可,她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动摇。
毕竟这个男人,无论是外表还是权势,实在是完美得有些过分,温柔起来很难叫人不心动。
可若她真的不顾一切地奔向他,又唯恐会沦为一名普普通通的内宅夫人。
内宅夫人有多可悲?
她的母亲已经算是整个京城夫人圈里人人称羡的存在了,可父亲还是有了庶子。
李妍贵为公主,却还差点因为没有子嗣而不得不眼看着夫君纳新妇入门。
每每想到这些例子,她就觉得自己很幸运。
她越过了跟其他女人争宠的阶段,直接坐稳了太后之位。
何必想不开,再将自己变成那样悲惨的角色呢?
还好,萧御辞也没有因为一时意乱情迷冲昏了头脑。
他的悬崖勒马,又何尝不是在帮她保持清醒?
萧御辞见她眼中丝毫没有流露出失望的神色,而是松了一口气,心里越发堵了起来。
他仓皇站起身,对宋音书道:“本王还有些公务没有处理,你自己吃完早些休息吧。”
说罢,他便转身走向内室,从窗口翻了出去。
守在后院的睚眦跟了上来,有些纳闷:“主子今晚不宿在凤栖宫?”
按说,得了那样一个好消息,主子应该很高兴才是,这会的脸色怎么难看成这样?
萧御辞默不作声地往宫外走,良久才幽幽说了一句:“叫邹太医嘴巴闭严实些,谁也不要透露。”
睚眦大惊:“连宋太后也不告诉吗?”
萧御辞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可是……这怎么能瞒得住?”
“瞒到瞒不住的那天为止。”
睚眦:“……”
不是,哪有有孕这种事,还瞒着本人的?
这要是狻猊在这,口无遮拦的,少不得又要挨一顿揍。
还好睚眦能忍,他坚定地点了点头:“属下这就去找邹太医!”
第55章 报复
宋音书不傻,自然能察觉出萧御辞的异样。
于是,翌日就传了太医令来问话。
太医令早就得了萧御辞的叮嘱,自然闭口不提她怀有身孕一事。
“回娘娘的话,娘娘的脉象是消化不良导致的积食,癸水延迟也属正常,可能还会影响胃口,恐怕要调理好一阵子才能恢复康健,老臣为您开几副药,您每日按时服用即可。”
宋音书虽然满心狐疑,但无论怎么问都问不出破绽,只好姑且信了他的振振有词。
太医令离开凤栖宫时,腿软得又差点没站稳。
一想到昨日在慈安宫接连摸出三个喜脉,他就吓得冷汗直冒。
这差真是一天都不能当了,要不,还是早些找个借口告老还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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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节如约而至。
宋音书一大早便起身梳妆,穿了一整套中规中矩的太后服制。
虽然是略显老派的藏青色凤袍,但她面容绝丽,穿上后并不显得老成持重,反而添了几分端庄大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