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宋淮之这模样确实不像是在演戏,宋音书一时也有几分怀疑。
难道她从云霞那里获得的消息都是假的?
清了清嗓子,宋音书又问:“大哥……你与我说实话,你有没有做出过什么……难以启齿之事?”
宋淮之这时脸色才骤然发白,他惊愕地看着宋音书:“你……听说什么了?”
宋音书见状,心也开始狂跳起来:“你每月十五,都是为何要将自己关在房中一整夜?”
宋淮之终于受不住,抱着头蹲在了地上。
“我……我真的不知道……不知道自己竟会做出这等荒唐之事……等醒悟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宋音书的心像是被人拉扯着一般,直坠深渊。
“你……竟当真跟那尹毓秀有了首尾?!”
宋淮之唉声叹气,没有否认。
宋音书虽早已有心理准备,但见宋淮之方才的反应,多少还是存了一些侥幸心理的。
眼下见他默认,不可谓不是万箭穿心。
她想到前世宋家每一个人的遭遇,忍不住对着宋淮之的肩膀连捶了好几下。
“大哥!你怎的这般糊涂呀!她怎么可能对你有真心!诱着你犯下这等大错,不过是为了拿捏你罢了!”
宋淮之涕泪横流,呜咽着说不出整句:“我……我自是知道的……”
“你知道个屁!”
宋音书没忍住爆了两世加起来第一个粗口,眼泪也跟着倾泻而出。
兄妹俩一个站着一个瘫坐在地上,一时都哭作一团,倒有几分像是幼时吵了架的画面。
只是如今两人心事沉重,都没有什么追忆过去的心情。
“你先走吧……”宋音书抹干泪痕道,“此事……就当我不曾与你说过,你也莫要再执迷不悟下去了,从今往后,不许再与尹毓秀有任何瓜葛,不论她说什么,都不许信,听到了没!”
第51章 他可以,我为什么不可以?
宋淮之也拿袖子抹了把眼泪,连声应道:“阿音,你放心,我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宋音书疲倦地冲他摆摆手,显然不是很相信他说的话。
若他真能做到不受尹毓秀影响,前世也不会落得那样悲惨的境地。
不过到现在尹毓秀还没有指使他与萧御辞作对,倒是挺叫人意外的。
前世和今生,宋淮之身上最大的不同,就是与周家小姐定了亲。
若尹毓秀当真下定决心要拿捏他,自然不会对这桩婚事坐视不理。
宋音书心里猛然一紧,赶忙将如牛唤来,对她说:“安排几个身手好的,暗中盯着周家小姐,若有人意图对她行不轨之事,务必要护她周全!”
如牛领命下去后,宋音书揉了揉晕胀的太阳穴,脑中又在极力运转起来。
明明宋淮之已经亲口承认了他与尹毓秀的奸情,可她总觉得此事没那么简单。
“笃笃笃。”
书房门忽然被敲响了。
“娘娘,江御史求见。”
宋音书微微一愣。
自从夏日宴后,她再也没有私下见过江清越。
即便她近期代为处理朝堂政务,也并没有与江清越单独见面的必要。
今日他特地求见,所为何事?
“请进来吧。”
她坐到桌案后,神色从容地等着江清越推门而入。
——他刻意没有关门,还保留着一贯的分寸感。
“微臣参见宋太后。”
如今整个朝堂都看得出来,虽然每日坐镇的是太皇太后,但实际在背后做着决断的,都是宋音书。
因此江清越借着政事来见宋音书,也在情理之中。
“方才听闻娘娘为了兴修水利一事将宋郎中留了下来,臣也有自己的几点看法,故而特来求见娘娘。”
他找的这个借口实在挑不出错,宋音书自然也不好轰他走,便耐着性子听他说话。
江清越倒确有几分才干,提出的几点建议也确实值得借鉴,宋音书听着听着便入了神,不断地在纸上写写画画。
“你看,哀家画的这幅图可是你说的那样?”
江清越凑上去看,眼底满是惊叹,末了才说:“娘娘巾帼不让须眉,微臣实在敬佩。”
宋音书有几分得意,挑眉道:“哀家会将江御史的建议向太皇太后禀明,请她下旨督办,相信今年江南的汛期定能安然度过。”
“音书。”江清越见正事谈完,压低嗓音唤了她一句,“你如今……过得可开心?”
宋音书吓了一跳,抬头看他,才发现方才喊他一起看水利图时,两人的距离有些过分靠近了。
她不动声色地拉开两人距离:“江御史,你不该这么称呼哀家。”
“那该怎么称呼?”江清越嘲讽般冷笑一声,“在我心里,比这更亲昵的称呼都不知唤过多少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