睚眦和狻猊跟在身后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出了一抹嫌弃。
瞧瞧自家主子这没骨气的样。
一行人说说笑笑地行至方府门口,方令仪忽然哭着跑了过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舒四小姐,求求你,饶了我,饶了方家吧!我真的不是故意推你下楼的!”
宋音书沉默地看着她,忽然开口道:“你说你被什么东西绊了一跤,可有证据?”
方令仪恍然大悟,竟不顾自己大家闺秀的形象,当即便把裙摆撩了起来,露出一段雪白的小腿肚。
宋音书朝那小腿肚望去,见她羊脂玉似的白腻雪肤上愕然留下了一团又红又紫的淤青!
“这个角度,确实不像是自己弄的。”宋音书仔细打量了一番后对路修远道,“烦请十七皇子仔细盘查下方才与我同时离席的所有宾客。”
第159章 干,什么?
萧御辞不解道:“你就这么相信这女人?没准是她自己回去找人踢的呢?”
宋音书摇摇头:“她没那么深的心机,而且,上回她在舒府被人推下湖那件事……也很蹊跷。”
宋音书想到这里,又对路修远说:“烦请十七皇子调查盘问时,将上回方小姐在舒府落水时离席之人,也一并找出来。今日赴宴的人跟上回是同一批人,虽然过去好几个月了……但应该也不会完全无迹可寻。”
路修远一一应下:“这些事你就不要操心了,快些回去好生歇着。”
宋音书又说了一遍有劳,道别周凝后坐上自家马车回了家。
萧御辞自然是一直跟到了她家门口,然后被狠狠地关在了门外。
“主子,王妃不让咱进门……咱们接下去怎么办?”狻猊虽然一副虚心请教的态度,但语气里却颇有几分幸灾乐祸看好戏的意味。
萧御辞被关在门外本就面上无光,还要被狻猊奚落,脸色更加难看,冷声道:“你说怎么办?还不快去把隔壁院子盘下来?!”
狻猊眨巴着眼睛:“那请主子给属下银子吧。”
“从你的月俸里扣。”萧御辞毫不客气地发号施令。
“不是……这难道不是公事吗?凭什么扣属下的月俸啊?”
“要不是你的差没当好,本王犯得着千里迢迢来晋国这破地方遭人白眼吗?你还有脸问?”
睚眦赶忙将还想跟萧御辞理论的狻猊拉走:“好了好了,你再废话可就不是扣月俸这么简单的事了,想挨板子吗?”
“我那么点月俸哪里够啊……”狻猊愁眉苦脸地戳着手指。
“我跟你一起分担总行了吧?”
“真的?”狻猊眼睛一亮,猛地搂过睚眦的肩,“好兄弟,等我攒够老婆本,请你喝花酒!”
睚眦闻言忽然变了脸色:“老婆本?”
狻猊完全没察觉到他的异样,仍旧兴高采烈地摇摆着身体:“对啊,主子都有女儿了,我岁数也不小了,也该娶个媳妇儿回家啦!”
睚眦脸色越发难看,嘴唇紧紧抿起,半晌才冷哼一声:“就你这样,哪个姑娘愿意跟你?”
“嘿,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哪样了?”狻猊凑到睚眦眼前,又眨了眨眼睛,“我长得还不赖吧?”
睚眦别过视线,轻咳一声,沉声道:“我反悔了。”
“什么?”
“盘隔壁宅子的银两,你自己出。”
“什么?!”
“我也要攒老婆本。”
狻猊心里忽然滑过一阵说不清的不悦,望着已经走远的睚眦,来不及细想心里不悦的原因,怒吼着追了上去:“睚眦!你给我站住!你凭什么学我?”
睚眦骤然停下脚步,用手指挡住狻猊的额头,迫使他停下,然后望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道:“就学你。你娶媳妇儿,我也娶。”
狻猊心口忽然狂跳起来:“……那……那我要是不娶呢?”
“我也不娶。”
漆黑一团的眸子里,是世俗不容的沉默和喧嚣。
没有人知道,那一刻,两人心里像是有一场海啸席卷而至。
汹涌澎湃,却又寂静无声。
两人只是静静凝望着对方,没有再多说一个字。
—
萧御辞当真在宋音书隔壁住了下来。
不光住得心安理得,还时不时去“打扰”隔壁邻居一下。
包括但不限于,从早到晚都以各种名目往宋音书家送东西。
送的全是孩子吃的穿的用的玩的,叫人无法拒绝。
谁叫别人是孩子的爹呢?
宋音书不厌其烦,答应每日让他见孩子一面。
他原以为见孩子就可以登堂入室,没想到一到约定时辰,宋音书就命令杏雨带着家丁和乳娘,一同护送小小姐去隔壁逗留一个时辰。
这样折腾了几天后,某人连心爱女人的面都没见着,自然心急如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