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荔回头看向霍煜，霍煜看着墓坑，痛苦地捂住自己的脑袋。
各种各样的声音钻进他的脑海，和那些梦一样吵闹。
“你该死，你这个煞神，你杀了我们的家人，你该死！”
“你就是凌国的狗，我们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将军，这些村民疯了，你就算放过他们，他们也不会放过你，必须杀了他们，以绝后患！”
“呜呜呜……我不想死。”
“什么将军，你就是人间的邪魔，你们凌国人都该死！”
“霍煜……霍煜！”姜荔抓住霍煜的手臂，担忧地看着他。
他回过神，唇色发白，紧紧抱住霍煜，目光落在煞鬼身上，眼里带着肃杀之气。
煞鬼一步步靠近，站在姜荔身后，用拥抱的姿势靠近她。
“他是我吗？”霍煜问。
“谁？”姜荔用手轻拍他的背。
“墓地里的人，和我有关系吗？还有一直跟在你身边的这团东西。”
“是。”姜荔放开他，目光认真，“你的前世是霍无命，本是魂飞魄散的命，有个好心的人帮了你，但你身上的诅咒太强大，落下了一抹残魂。”
霍煜忽然释然，轻笑一声，“原来如此。”
之前的噩梦在这一刻得到了解释，难怪他一直梦到金戈铁马，梦到烽火硝烟，梦到自己死了又活，活了又死。
原来他前世是个将军，还是个被人唾弃，被人诅咒的将军。
“我不是死在海城那边吗？为什么我的尸骨会在这儿？是讨厌我的人干的？”霍煜看着土里那一堆骨头，心里发紧。
前世他到底做了多少祸事，竟然会有人不顾忌讳，将他的尸骨挖出来随意处置？
姜荔眼中闪过一丝别扭，“谁知道呢……”
她不可能告诉他——
第325章 是谁干的
姜荔记得最开始应该是自己把他的尸骨从海城挖出来的，后来完成任务急着离开，也没善后。
至于他怎么会被葬在京市，可能是善清给他找的地，后来又有人给他挖出来过。
那些事情太久远了，姜荔一时想不起来。
“你是一国将领，为了你自己的国家征战沙场，对敌国人来说你杀他们亲人，但是对你自己国家的人来说，你保护了他们的亲人。你并未草菅人命，残害苍生，不过是立场不同，才在战场上拼杀。”姜荔认真地看着他，微微一笑，“既然前世已过，何必在意那些人的想法？”
霍煜神色不再那么紧绷，深情地看着她，“你又怎么知道那时候的我杀敌是为了防御还是侵占对方国家？”
姜荔眼神闪了闪，“你要是不够心善，就不会有人帮你改命。”
“姜小姐，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再等下去天要黑了，天一黑，这些怨气会更多。”翁勇苦恼地询问姜荔，“受伤的老师还在医院，来不及赶来，还有的同事在其他地方，这里就只有我们几个了。”
“把尸骨先清理出来。”姜荔靠近墓坑往下看，似乎每一根骨头上面都有丝丝缕缕的怨气。
工作人员耐心地用工具清理旁边的泥土，生怕把骨头损坏。
姜荔皱了皱眉，觉得他们太慢了。
霍煜看出她的想法，“你需要完整的尸骨吗？”
“不需要。”姜荔果断地回答。
“嗯，那就直接挖出来吧。”霍煜说着，拿过铁铲，要自己动手。
工作人员赶忙阻止，“这些骨头经过的时间太长了，你这样会让它损坏的！”
“既然是迟早要处理掉的东西，就不要用这么麻烦的办法了。”
“可是……这样对墓主人不尊重吧？”
“墓主人也不会希望因为自己的尸骨而耽误救人。”霍煜声音不容置疑，深邃的目光坚定不移。
他们看向姜荔，等着姜荔发话。
姜荔点头，“就按他说的做，反正你们挖出来我也会处理掉，时好时坏已经不重要了。”
几个工作人员不敢再多说，赶紧把骨头挖出来。
挖出尸骨头，他们拿刷子把上面的土刷干净，挨个儿摆放在旁边，一边清理一边叹气。
“这个将军活着的时候受过不少伤啊，死了后尸体也受到过重创，骨头上都有很深的痕迹，腿上也有裂痕。”工作人员一脸不忍。
姜荔看向霍煜，他神色淡淡，满不在乎。
虽然他平时也会梦到前世的场景，但那些对他来说，都是断断续续的梦，无法代入现实，他也做不到真正地感同身受。
已经下午四点了，骨头终于挖出来了。
“姜小姐，都挖出来了，要怎么做？”
“有打火机吗？”
“啊？”
“把骨头烧了。”
工作人员震惊无比：“昨天才把别人的坟墓挖出来，今天就要焚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