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同还在椅子上迷糊着呢,一下子被吹清醒了。
昨晚程乐书醒的时候季葵星睡着,现在才抱着她来全身检查。好在她全身上下,除了脚踝上的伤口以外,没有其他外伤。
昨天把她救上来后季葵星就已经给她包扎过,现在正好换个绷带,“记得清这伤是怎么来的不?是被那些怪物咬的吗?”
程乐书摇摇头,昨天被陆柏掳走的画面太混乱,三四岁的小孩哪搞得清。而且从二楼掉下去,这是擦伤也完全有可能。
季葵星反而觉得是丧尸咬的机率不高,程乐书这么矮一个,以丧尸的柔韧性根本没办法弯腰下去抓她或是咬她。
不过现在她还好好的,是不是咬伤也没那么大意义。就算……后面她变异了,还有谷屿呢,她肯定下得去手。
“姐姐,我会死吗?”
季葵星给她把衣服一件件穿好,轻轻捏了下她肉嘟嘟的小脸,“当然不会,乐书忘了吗?我是医生啊。”
程乐书一脸纯真,睁大眼睛又问:“陆柏哥哥去哪了?秋姐姐说他死了,真的吗?”
季葵星沉默一瞬,点头。
“为什么呀?”程乐书摇季葵星的衣袖。
正为难怎么回答她,谷屿晃悠过来,揽住季葵星的肩膀,替她回答:“因为你陆哥哥这里生病了呀。”
说着,她指着自己的太阳穴,“他已经无药可救了。”
程乐书恍然大悟,点点头,小手搓着陆柏给她做的腰带,“我记得你说的精神病。谷姐姐,你有好好治病吗?我不想你也死掉。”
季葵星想说句什么,被谷屿揽她肩膀的手捂住嘴,她弯腰凑近程乐书,露出个狡黠的笑:“当然。我有你葵星姐姐这个医生,病情比他好多了。”
看着程乐书懵懂的双眼,季葵星觉得她是不是对死亡接受得太过平静。垂眼瞧见她腰间的两根手骨,又释然了。
不过不能再让谷屿给她说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了!
季葵星赶紧把谷屿拉开,让程乐书去找周果果玩。
“你天天给乐书瞎说些什么?”季葵星拧了下谷屿小臂上的肉。
“嘶——我哪有瞎说,”谷屿揉搓着自己的手臂,有些委屈,“我说的哪句不是实话?”
季葵星拿她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你……算了,走,收拾物资吧,就剩我们俩了。”
既然药物已经拿到,看起来又是个还算不错的天气,众人便没有再在这里浪费时间的道理。
四个背包都收拾好,程乐书也乖乖在赵同背后趴着。江秋和周果果在教室里搜罗出来好几个大点的水杯,把教室饮水机的水都快接完,谁也不会嫌纯净水多嘛。
返回操场的路,压力就要小多了,前方已经不是未知。而且操场周围的丧尸被谷屿昨天那把火烧死了很多,要不是昨晚下了大雨,谷屿估计还能烧到今天早上。
从窗户翻出去下楼,谷屿依旧走在第一个。
不过她是有其他任务的,毕竟除了她也没人能去陆柏面目全非的尸体周围找车钥匙了。
先跳到二楼空调外机上,然后蹲下,抓着外机下的钢架,谷屿轻盈的落地。
她抬头看天。虽说云都被大风吹散,天空还算晴朗,但离气温回升差远了。
他们行动的时间还算是清晨,再加上谷屿没发出什么声音,注意到她的丧尸并不多。
见后面季葵星已经跟着翻出窗,谷屿快步跑到马路中央的陆柏旁边。
他早已不成人形了,骨头倒还算完整,但衣服都被撕扯成了碎片。这些身外之物对丧尸毫无吸引力,在身后的丧尸向她围拢之前,谷屿找到了在碎布堆里尤其显眼的反着光的车钥匙。
几个人一溜烟跑进操场的铁丝网里,垫后的江秋用从教室里抓走的一把中性笔别上小门的锁洞。
多亏了昨夜的大雨,车停在这儿没出任何问题。
这下六个人有两辆车,而且有四个司机,谷屿觉得陆柏的死还是很值得的。
赵同对陆柏的suv最熟悉,自然是他开这辆车。季葵星和谷屿对面包车操作都熟悉了,江秋干脆就坐suv的副驾,准备着练车。这样一辆车两个司机换着开,大家也都轻松一些。
周果果自然跟着江秋跑了,把程乐书丢给季葵星。喜欢是喜欢,但谁想一直带孩子啊。
从他们回操场到准备再次启程,不过十几分钟,校园道路上的丧尸依旧是零零散散几只。
挡路的几只丧尸,季葵星直接撞开,反正她们这辆面包车的保险杠早不知道飞哪儿去了。
从宏延一中出来,两辆车一路向西。季葵星稍稍抬头,看见路的尽头的河面的波光,想必是到了勿江边。
勿江从中湖正中的宏湖发源,一路向西北奔流而去。因为从湖泊发源的关系,她们所在的上游段,勿江江面就已异常开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