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思渊在这热闹声中随便要了几个菜让小二送到楼上,和顾潇潇一起回了屋。
“怎么办?”顾潇潇关上门,很着急,本来计划顺利进行,这下全被打乱,而且他们更有时间和理由去搜查,再这样下去,迟早查到他们头上。
沈思渊单手捏着眼角,在思索对策。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他一个初入职场的菜鸟,跟官场老鱿鱼斗还是稍显稚嫩。沈思渊没想到,对方能这么破釜沉舟。
“静观其变吧。”他把所有能预想到的结果都想了一遍,最坏不过被抓,他亮明身份,在沈思沐的监视下完成宫外游,反正都被监视这么长时间,也不差这一时。
“就是有点不甘心。”顾潇潇在他旁边坐定,她以为她读了全书,知道结局就能过好这一生,但这一生太漫长,不定因素太多,而她又不是为宫斗而生,总是把事情想的太简单,把人心想的太善良。“我想回家。”顾潇潇下巴磕在桌子上,一字一顿的说。
“我们被困在这里了,说不定只有死才能解脱。”沈思渊想了一下,“不过我还是想尝试一下这种不一样的人生。”
顾潇潇心想,他的时间不多了,留给他尝试的时间不多了。与他相处的这些天,是她来这里最轻松最愉快的一段时间,有时候她能理解那些有钱人为什么会不快乐,因为没有人懂,除了物质上的不可或缺,精神上的共鸣也是人类赖以生存的内容。
从前不知道需要被理解,现在有理解的人,顾潇潇知道她需要。
如果他死了,那顾潇潇不敢保证她能不能活到最后。
沈思渊见她愁容满面,知道自己刚刚说的话惹了她的伤心事出来,也能感觉到自己对她来说重要了许多,这个顾潇潇,看起来有勇有谋有想法,其实内心还是个渴望关心和陪伴的小女孩呢。
他忍不住去抚摸她的长发,她并没有像以前一样抗拒,而是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又垂着眼帘,嘟着嘴,生着闷气。
“好了,车到山前必有路嘛。”
顾潇潇猛一拍桌子,吓得沈思渊瞬间抽回手,并拢双腿。
“长痛不如短痛,反正咱们势单力薄,不如直接一步到位。”顾潇潇慷慨激昂。
沈思渊高声附和:“对,就这么干!”
沈思渊知道她会这么说,毕竟这是目前来说最好的办法,为了不让顺南府丞继续发疯,避免不必要的伤亡,有皇帝在,他们肯定会收敛许多。
“你知道我说什么呢,你就在这就这么干!?”顾潇潇吼完这一嗓子,心中烦闷消减大半。怕什么呢,反正刀山火海的,她陪着他去闯不就完了!
“我说,你说怎么干我们就怎么干!”沈思渊眼神凌冽,语气又特别温柔。
顾潇潇看着他,觉得自己的心思有点不再纯粹。
两人正准备找陆燕商量,最起码他们暴露身份之前,还得先知会陆燕一声,万一他冲动起来做了傻事,那不是得不偿失了嘛!
没想到陆燕直接翻窗进来。
两人吓得抱作一团,陆燕眼疾手快,一手捂住一个正准备大叫的嘴。
“是我。”
两人乖巧点头,陆燕把手放下来,又往后退了两步,行礼:“弟妹,刚刚多有得罪。”
顾潇潇惊魂未定。
沈思渊给顾潇潇递过去手帕,顺便拍拍她的手以示安慰,冲陆燕摆摆手,说道:“只是下次陆大哥来时可否能先知会一声。”
陆燕虽然是一个糙汉子,但本不应该如此失礼,可惜他有时候手比脑子快,回想刚才的场景,直接羞红了脸,挠着头不好意思地说道:“是我考虑不周,下次一定注意。”
沈思渊知道他不是莽撞之人,这么贸然前来肯定有重要的事情,便问:“可是有什么事情?”
陆燕神情凝重,搓搓手,仿佛下了很大决心,才道:“我们的人已经顺利出城,不过两日必会到达,只不过……府衙着火,事发突然……不知道能不能坚持到救兵出现。”
沈思渊也明白,一定是府丞遍寻不获,又恐开城门放走证据,不开城门民众怨声载道他也坚持不了多长时间,索性一把火烧了府衙把事情闹大,反正最后兜底的就是他们这群乱臣贼子。
他也更加确定,陆燕给的那些证据不是真的,或者就是一些无关痛痒的内容。
照府丞能把府衙烧了的程度,那证据必定是见光死的,不然他既能上达平阳王,有什么事情不能摆平,还要在此处大动干戈?
“我们今天做的事情并无人知晓。”沈思渊仔细回忆了一下今天所做的所有事情,全程只有他和顾潇潇参与。他去闹事放纸鸢时,周围也无一人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