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街上是不是可热闹了?”晓月透露着孩子气的好奇。
“那当然了。”白玉笙就给他讲起街上是如何热闹。过年期间是没用宵禁的,当值人员除必要人员外都能休假到正月十六日, 故而街上人山人海。
街上许多马戏团、杂耍团,舞龙舞狮的, 还有表演社戏的,天南海北的能人异士都在此表演,有钱人家的戏班子开锣声能传遍一条街,各种小吃, 令人眼花缭乱, 各种花灯目不暇接……
“对了, 我还碰到小袁将军和陆将军了呢。”白玉笙说道。
“真的啊!?”顾潇潇十分惊讶,她想想有阵子没见到陆燕了,也不知道他追的怎么样了。“快说说当时的情况。”
顾潇潇激动的劲儿,可把他们几个惊讶坏了。坐在他旁边的满月,忙把她前面的碗碟挪一挪,好让她再激动拍桌子时能够随心所欲一些。
白玉笙开始讲她看到的情景,她是在街市口碰到他们俩的,当时袁素衣着红衣女装,陆燕打扮得像个白面书生,她差点没认出来。那条街是一条花灯街,铺天盖地全是花灯。虽然没有年前热闹,但是人流量也很多,他们两个一前一后地走着,陆燕手里还拿着许多东西,袁素衣手里倒是只提了个蝴蝶灯,两人时不时低头细语,纵使隔的很远,人群太过嘈杂,白玉笙根本听不到他们的笑声,但也能知道他们开怀大笑。有时袁素衣会停下来,好让两人并排走,有时她又走的很着急……
顾潇潇露出姨母笑,陆燕好样的!
白玉笙见状,心中也明了几分。她倒是与陆燕有过几次交谈,世人见到袁素衣,皆称她为英姿飒爽的女将军,她能以一当百,是大周数一数二的武将。
只有陆燕,每次说起她,除了当她是将军之外,还当她是姑娘,想着女孩子爱吃的爱用的留给她。
世人看到一个刀枪不入的将军,而陆燕看到钢筋铁骨下一个小女儿。
这厢几人说说家常,展望了一下未来,喝着小酒,不亦乐乎。
那厢沈思渊和李婧姝对着满桌珍馐相顾无言,每逢初一十五的留宿宫中,就是他们二人最尴尬的时刻。
寻常日子里,沈思渊来椒房宫或者李婧姝来安平殿都是因为有事情,两人商及事情,结束之后就走,也没觉得有什么。如今这个时刻,大家心知肚明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但又各怀鬼胎企图用一点合情合理又不那么假的理由来避免一次帝后同房。
故而每次沈思渊都是吃过饭后,不是借口有大事情要处理,就是身体不舒服,也不敢早早离去,怕传出去说道帝后离心,其实帝后离不离心的,他们心知肚明。
今日用过膳后,沈思渊照例与李婧姝谈论了一下最近所学心得,迟迟不走。
李婧姝肉眼可见的紧张起来,频频示意在一旁候着的兰心,兰心自然着急,但毕竟那人是皇上,她又能如何操纵?
“皇上今日没有政事要忙?”李婧姝试探着问道。
这把柴火要是不烧到沈思沐心里,他前面的工作白做了不说,顾潇潇那关他都过不去。沈思渊心一横,说道:“是啊,朕今日就宿在这里,怎么,皇后有难处?”
李婧姝呼地一声站起来,双拳紧握,神情略有慌乱,头上的步摇因她剧烈的动作急剧晃动起来,一旁的兰心细不可闻地咳嗽了一声,李婧姝才算稳住心神,“臣妾给皇上拿见新被褥。”匆匆告退。
沈思渊点点头,心里比李婧姝还要紧张,若是此事传到顾潇潇耳朵里,他不死也得脱层皮,但他面上看不出什么波澜,依旧云淡风轻地说道:“皇后费心了。”那语气和讨论事情没什么差别。
李婧姝起身告退,脚步是从未有过的慌乱,她抓着兰心的手,往寝殿走。
沈思渊感到奇怪,以李婧姝这般紧张的模样来看,她和他没穿过来之前的沈思渊也是这般“相敬如宾”互不干涉吗?沈思渊脑子里出现这种想法的第一时刻立刻疯狂摇头,以原来那宿主的性子,怎么会呢?大抵是这段时间又发生了他不知道的事情罢了。
要说这皇宫里,他本来应该最是耳聪目明的一个人,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应该逃不过他的眼睛,但偏偏皇后和沈思沐的事情他什么也不知道,他培养的亲信,还是不太成熟。
李婧姝这床铺的得有大半个时辰,大概在拖延时间想对策,或者是等着他冷静下来之后自行离开,总之李婧姝笃定他不会在此留宿。
她自认为不是什么贞洁烈女,也不是什么应该守身如玉的未出阁的姑娘,只是这段时间,她看着他与顾潇潇恩爱异常,总让她想起以前的时光,心里难免有些过意不去,加之小皇子在这里,晚晚最近总是往这里跑,跑得她心烦意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