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思渊冲她竖起大拇指,说道:“不愧朕的爱妃,真是聪明绝顶开了挂了!”
顾潇潇抱拳,说道:“承让承让。”
福贵在一旁站着, 对于他们这种每天都要来几遍的阿谀奉承, 见怪不怪。
这一切都要从那晚去山上搜寻齐慎言的住处开始说起。
那晚确实没什么发现, 但顾潇潇在干净的桌子上发现了几块儿碎屑,顾潇潇看着眼熟便粘过来一点儿用丝帕拿了回来。
说来也巧,那碎屑便是城中有名的酥记家的点心,前段时间因为洪灾的缘故停业修整,最近才开始营业。
酥记家的点心有一个特点,那就是点心一旦超过两天便会生出与原味不同的怪味,而且那些酥掉渣的点心便会受潮软塌。沈思渊下工时,总爱给顾潇潇买上许多,若不是那段时间贪吃,也不会被误认为怀了孕。
所以当那些碎屑被拿过来时,不需要仔细甄别,一眼便能瞧得出是酥记的点心,从而他们断定齐慎言一定还活着,活跃于城中。他有信心让别人瞧不出来他是谁,或者就是他有一个同伙,能够代替他行所有的事情。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顾潇潇悄悄地对富贵说了此事,连派出去的人都是从袁素衣留下的那队人马当中选拔出来的,做到了隐蔽和悄悄。
顾潇潇回来之后就放出风说什么也没找到,方向错了,为了增加可信度,她和沈思渊一起每天在别院里,摘花弄草,听茶看书,再也不去管齐慎言的事情。
齐慎言住得离他们这么近,一定是听说他们每天如此,以为是他们放弃了寻找线索,所以麻痹大意,才给了蹲在酥记点心铺的人可乘之机。
为了避免像上次那种意外事情的发生,抓捕行动选择在大家熟睡的深夜时分。
齐慎言练过功夫,门外有一点风吹草动他便能够察觉到,所以抓捕行动还是小心翼翼,仔细认真再小心的。
沈思渊这次的行动连暗卫都派出去了。
齐慎言如今居住的院子离渭河府衙隔了两条街,富贵领了沈思渊的旨,带走了所有的衙役。因为怕有衙役给齐慎言通风报信,所有的计划都是临时通知,连抽调的人选都是临时决定的。
“大家都打起精神来,完成任务重重有赏。”富贵看着这群没睡醒的衙役,在做最后的动员。
衙役们听到有赏之后,纷纷打起精神来:“是!”
楚旭平半夜起来听到外间有动静,披着衣服出来看时,福贵已经把所有的衙役集结完毕,整装待发。
他堂堂一个府丞都不知道他们要去干什么,但福贵是皇上面前的红人,他自然不敢多嘴,只是悄悄的趴在墙里面看一看到底什么情况。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他没看多久,就起身回屋,被子蒙头呼呼大睡。
当不清楚面前的水是清还是浊,不下水就是最好的办法。
寅时一刻,队伍准备出发,此时暗卫已经守在房顶上,福贵带着衙役把院子围了起来,确保一只苍蝇从里面也飞不出来。
在富贵来之前,暗卫已经把院子摸了个透彻,除了有几个值守的人之外,院子里并无他人。
福贵带着人冲了进去,解决掉院子里那几个值守的人。暗卫直接翻窗进了齐慎言的屋子,齐慎言这段时间本就睡不踏实,听到动静就起身,屋子里已经站了五六个人,他拔剑而起,奋力厮杀,最终技不如人被活捉。
暗卫把他捆好之后交给富贵,功成身退。
他出门时月色正好,院子里站满了士兵,可以看出为了抓他可真是费了不少功夫。
富贵把齐慎言扭送着送到沈思渊面前,沈思渊已经在堂前等候他多时。
此时天光曦微,室内灯火如昼,清晨的凉意早已被人群冲淡。齐慎言被反捆着双手,穿着中衣,跪在下面,十分高傲的抬起头颅,看着厅前正襟危坐的沈思渊。
“你就是渭河府主簿齐慎言?”沈思渊问道。
齐慎言被捆的双手发麻,极不舒适的挣脱了一下。
“是。”齐慎言语气不卑不亢,反倒有种不在乎死亡的洒脱。
立在一旁的富贵,听到他如此亵渎皇恩,在后面轻轻不可察地踢了他一下。
齐慎言立刻挺直腰板,斜着眼看了富贵一下,并未去理会。反正他从知道自己被捕的那一刻,就已经知道自己难免死罪,与其跪地求饶,不如长点志气。
死,他向来是不怕的,也许从多年前他就应该死掉,若不是为了梦中那一抹白纱,他可能现在已经是一具尸骨。
这几年的精打细算,步步为营,早已耗尽了他所有的心血。在被捕的那一刻,他不知是惊慌失措还是如释重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