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大哥,你来了。”
顾潇潇这边还没跟陆燕打招呼,那边沈思渊嘴里发出“呜呜”的疼痛声。顾左不顾右,着急忙慌的动作和神情,让本来舌头很疼的沈思渊忍不住想笑。
……
“这是?”
良久,陆燕问道。
“夫妻情趣。”
顾潇潇急中生智想起沈思渊的说辞。有朝一日社死竟能发生在我身上。
陆燕想起客栈那日的“夫妻情趣”,又看到今日顾潇潇把沈思渊撞得“有口难言”,直直感叹道大人物的情趣果真是不同凡响,闻所未闻。
沈思渊捋直舌头,问道:“陆大哥来有什么事吗?”
陆燕大手一挥,完全忘记了君臣之别,像个热心老大哥:“我这不是听说你们明天要走了嘛,我给你们带点东西,都在院子里。 ”
两人往院子里一瞧,一堆堆一摞摞,像个小山似的。
陆燕像个解说员:“这边是吃的,那边是用的,后面那些是我让老王弄的药,都是他的看家本领,路上有个跌打损伤的应个急肯定没问题……”
东西之多,沈思渊可能要雇两辆马车才能拉完。
“陆大哥,其实……不用这么麻烦……”
沈思渊话音未落,陆燕更加兴奋:“对吧,我就说不用这么多,还是送银子比较实际。”早就跟小袁将军说肯定还是钱财方便,她非不听!说着,从怀里拿出一张银票,“都是我攒的清白钱……”说时迟那时快,陆燕在递出那张银票时,上面寥寥的银子数量让他幡然醒悟——他在干什么?他在给全国最富有的人银子。这俩人,是最不缺钱的人,他这点钱,是不是有点不懂事了?
沈思渊看出陆燕的迟疑,穷家富路的道理他还是懂得,所以出行的时候,什么都带了一点,但钱财带了许多。不过看到他明显的失落,还是伸出友谊之手:“既然是陆大哥的一番好意……”他伸手去拿,却感觉到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拒绝他。
沈思渊抬起头,对上一脸便秘表情的陆燕。
沈思渊心下了然,估计是这位哥哥全副身家了,他接着说:“我们心领了,这钱你就拿回去自己用吧。”作势一推,钱又回到陆燕手里。
这点钱,要想娶袁素衣,得且攒钱呢。
几经辗转,钱又回到自己手里,陆燕坦然接受他需要努力攒钱的事实。
他问出自己比较关心的话题:“你们这次去渭河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软禁齐豫尚这个办法肯定拖不了太久,他不明白如此证据确凿的情况下,为什么还要等着渭河的事情尘埃落定,明明是可以分开办理的事情,说不定审理顺南的事情还能给渭河提供关键证据。但沈思渊毕竟是皇帝,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也觉得沈思渊并不像传闻中的那么脑袋空空,他这么做自然有这么做的道理。只是,上阵杀敌他还行,这种费心动脑的活他可干不了多长时间,最起码如果沈思渊给他个大概日期,他好有个盼头。
顾潇潇想去看一下大坝的实施情况,沈思渊还真不知道他们大概什么时候能回来,眼下他能用的人不多,陆燕确实是最好不过的人选。但他也知道,陆燕不是善于玩弄权谋的人,渭河之事还是要速战速决。
“短则一月,多则,我尽量。”
沈思渊想了半天,给了陆燕一个两眼一黑的答案。
满腹委屈的陆燕什么也不敢说,只好点点头,差人把东西原封不动的扛回去。
院子里又恢复了安静。如果不算富贵来确认一下明天的行程,和白玉笙来此表达的感谢之外,两人也难得的享受暴风雨来前的宁静。
终于结束了顺南的旅程。
几人站在马车前依依惜别,心境各不相同。
沈思渊和顾潇潇当然是想着赶紧结束这里的事情,然后奔赴重灾区,顾潇潇还想在那里大有一番作为。
陆燕失去了最后一道依仗,往后没人给他指点,要一个人面对老奸巨猾又不择手段的齐豫尚,有些底气不足,但是又不能拖住他们的脚步。
白玉笙马上就要离开自己出生长大的地方,而再回头,她连个家都没有,此番出门,怕是再也不会回到这个地方,前路迷茫后路绝,一时百感交集。
富贵安置好行李,站在后方等着伺候他们话别后上车,盘算着,再这样下去,他将以多少时速才能在天黑之前赶到一个有客栈的地方。
“江上旗亭,送君还是逢君处。”沈思渊拱手道别。
虽然陆燕时刻谨记着小袁将军的教导,不要和领导交朋友,但经过这段时间,陆燕也是真心实意拿他当兄弟的。他说不出这种文绉绉的话,把腰不经意地弯的更低,“期待与君重逢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