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在两声嘟声后就被接通了,殷健摁了免提。
“喂,许向阳,你在哪?安不安全?”唐易焦急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
这还是青年第一次听到唐易这样说话的口吻,一向沉稳冷静的男人会如此慌乱。
“易哥……唔……”许向阳鼻子有些酸涩,他仅仅是喊出这声称呼,他的嘴就被殷健用胶带快速封住了。
殷健将手机收了回来,目光反感地瞧了一眼屏幕上的备注,闲闲地对着电话里的那人说道:“唐易,我想跟你玩个游戏。”
电话那头的男人沉默了很久:“让他先跟我通话。”
殷健语气变得不悦:“刚刚你应该听到了,他很安全,我不会对他怎么样。”
“你想玩什么?”
“很简单,就是躲猫猫游戏,整个卫海,你猜猜他在哪里。找到了,我们就谈条件,找不到……”
殷健的目光移向青年,露出一丝阴冷的笑:“找不到,那我也不敢保证我会做出什么来。唐易,我只给你2个小时的时间。”
唐易没有说话,他捏着手机的手用力到发白,他不敢赌,一丝一毫都不敢。
可他进退两难,许向阳在那个人的手里,一向在谈判这块游刃有余的他现在竟也束手无策。
“你想要什么,直接跟我谈,我尽可能满足你。”
唐易的语气难掩急切,他打算迂回,但殷健并不给他这个机会。
“唐易,你现在没有别的选择。你不答应我的话,就是默认将他放弃了。我只给你10秒的时间考虑,这个游戏,玩还是不玩?”
“10、9、8……”
殷健加重了语调,冷漠无情的倒计时萦绕在耳边,唐易只能咬着牙答应。
“我答应你。但你不准伤害他,我要他完完好好。”
殷健的眸色泛起一抹妒意与不耐:“2个小时,过时不候。”
电话被掐断,殷健又很是烦躁地踢了踢躺在地上的许向阳,青年出于自我防护,身体弓着,用背部迎接对方的暴力。
殷健嘴上还骂着难听的话:“狗娘养的,你凭什么让他这么惦记你,你配吗?配个JB!”
疼痛作祟,许向阳一口气没喘上来,他一连咳了好几声:“你……到底想做什么?”
殷健没有回答,他看了眼许向阳,又扭头走到在一旁的小推车旁。
他取出一副乳胶手套,娴熟地套上,动作又十分熟练地取出几瓶药水,撕开一次性针管的包装,按比例,将透明的药水吸入针管中。
殷健拿着滋出水的针管,阴阴一笑:“你会知道的,现在需要你睡一觉。”
许向阳全身都在抗拒,可他现在动弹不得,手腕被磨得红通通一片,也反抗不了殷健的钳制。
可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殷健将尖锐的针头刺入他的静脉,透明的药水不断推入他的体内。
药效起得特别快,原本就无力的肌肉这会儿更加松弛下来,他的眼皮不受控制地耷拉着,他紧紧攥着手心,指甲深深嵌入肉里。
企图用疼痛让自己保持清醒,许向阳一遍遍告诉自己,不能睡,不要睡,睡了就完蛋了。
然而他的指甲抠进了皮肤,鲜血顺着皮肉流了出来,他也终究是抵不过药物作用,许向阳困乏又绝望地陷入了黑暗。
*
“殷医生,你下午不是请假了吗?”
“殷医生,带患者去做检查吗?午饭吃了没?”
许向阳是被周遭的喧哗声拉回的意识,模模糊糊间,他嗅到了浓烈的消毒水味,微微睁眼,眼前的景象正一点点往后倒退。
他好像是坐在某个轮椅上,大脑沉重混沌,浑身无力酸痛,如果不是腰部系了一条绑带,他可能都会从轮椅上滑下去。
很多病人或是医生从他们身边路过,许向阳想说话求救,却发现自己的嗓子哑得一点音节都发不出了。
医院冰冷的白光在眼前划过一次又一次,他被推上了电梯,里面空无一人,他没有办法再对外求救了。
电梯一路上到顶层,殷健推着他来到了天台。
医院出于安全防护,这道门需要用工卡才能刷开,殷健掏出白大褂上挂着的工牌,天台门应声而开。
冬季的冷风无情地肆虐吹过,许向阳被迫换上一身薄薄的病患服,这会儿冷风一吹,他就冻得直哆嗦,手臂也不断冒出层层鸡皮疙瘩。
太冷了,外头的气温只有几度左右,天气也阴沉沉的,厚重的云层积压在一块儿,仿佛下一刻就会有一场暴雨来临。
殷健抬手看了眼手表:“你猜猜,他还剩多久?”
许向阳自从被绑走后,就没有了时间观念,他不知道过去了几天,也不知道现在过去了多久。
殷健又问:“你觉得他会找到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