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唐先生的,这里是3号楼的901吧?我应该没走错吧。”
说完又用衣袖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对方的回答自然又平常,倒是打消了青年的疑虑。
许向阳开了门,伸手:“辛苦,给我……”
他的话还没说完,电光火石间,许向阳突然想起了先前在物业看的那个监控画面,上午时分在别墅区门口投递的快递员,好像就是眼前的这个人。
不对劲,明明是两个相隔甚远的区域,怎么都是这个人配送。
江野去那个快递站点查过,没有查到什么有用的记录。
大脑闪过一种可能,上次那个快递单,也许是……
伪造的?
那眼前这个人……
脚步后退,握着门把的手倏地收紧,许向阳想关门,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那人的右脚快速抵住了门,右手扒住了门边,力道大到许向阳竟有些敌不过。
无声对峙中,只见对方抬起头,帽檐在他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他唇角上扬起弧度,笑得异常灿烂,可那双眼睛却幽暗深沉,像是冷血的毒蛇正吐着猩红的信子幽幽地盯着你。
“你……”
许向阳刚要说什么,那人便丢了空空的快递盒,左手一把拽住许向阳的手腕,似乎想将他往外拉,顺带着从兜里掏出一柄电击器,直冲青年的脖颈而来。
巨大又强烈的电流沿着脖颈,穿透薄薄的皮肤,顺着万千神经脉络,直达全身各处。
尖锐又酥麻的痛感,让许向阳眼前一黑,全身无力地倒了下来。
那人满意地看着失去意识的青年,阴冷的眼底闪过一抹清晰的恨意。
他一把将人扛了起来,右脚狠狠一踢,门被砰的一声关上了。
角落处的监控闪烁着红点,无声地记录着这一切。
那人似乎并不怕,他扛着青年,走到探头下方,冲着镜头笑得肆意又挑衅。
*
许向阳是被渴醒的,嘴唇干涩开裂,他不自觉想舔|舐一下,却发现自己的嘴被胶带死死封住了,动不了分毫。
微微睁眼,眼前是一片迷迷蒙蒙的白色,模糊一片,良久,视线才聚焦起来。
他好像是在某个破旧的小仓库,四周黑梭梭一片。棚顶破旧损坏,一线天光从顶部倾泻而下,只能判断现在是白天。
他被捆在某张小椅子上,双手双脚都被麻绳死死束缚着,那人绑得很死,一点空隙都没有留。
许向阳尝试着挣脱,然而很快,手腕与脚腕处便被粗糙的麻绳磨红了。
光是这么动几下,他就觉得整个人疲惫极了,大脑晕乎乎的,呼吸加剧,喘得特别厉害。
鼻间喷洒出的呼吸热气,让封着嘴巴的胶带都覆上了蒸汽。
外头很快响起了脚步声,那人走得慢悠悠的,心情似乎很好,他还哼着歌。
旋律很熟悉,是唐易的歌。
门口传来锁链碰撞清脆又冰冷的声音,随后大门被推开,无数光线一拥而入,长久在黑暗中的许向阳被白光刺得闭了闭眼。
一片模糊中,空旷的仓库里回荡起脚步声,有个陌生的男人一点点走近,那人套着件白大褂,缓缓在青年面前蹲下。
“醒了?真是不好意思,用这种方式跟你见面。”
那人语气带着歉意,可神情却是悠闲的笑意。
许向阳说不了话,就只能恨恨地瞪着那人。
“你应该不认识我,这样吧,我先自我介绍下,原名殷健,殷唐是我的新名字,前段时间,刚去派出所改了个名字。你觉得这个名字怎么样?”
“殷唐,殷唐,我的姓加他的姓,念起来是不是挺好听的?”
那人看着青年良久,似乎是在等着对方的回答,几秒后,他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你看我,都忘了给你了撕开了,真是抱歉。”
嘴上说得客气,手下却用力得很,他捏着胶带的一角,没有丝毫收力,快速而狠厉地揭开,黏性极强的胶带紧紧黏连着皮肤,被撕开的瞬间,嘴唇那片的皮肤瞬间充|血红了起来。
连带着唇上的死皮也被带动着扯下,青年苍白的嘴唇瞬间流淌出好些鲜血,铁锈味弥漫进口腔。
许向阳痛得皱起了五官,他虚弱地骂了一句:“变态。”
又渴又累,他全身的状态很不对劲。
“你在说谁?我怎么能是变态?啧啧,看起来,你还是不太清醒。”
殷健幽幽走到角落,啪地一下,他打开了仓库上方的灯,幽黄的光线也彻底照亮了整个仓库。
他走到前方,拉开了某个黑色的绸布,一块花花绿绿,被填充得很满的黑板展露在许向阳面前。
上面贴着很多唐易的公开照片,专辑海报,还有很多行程安排表,以及来来往往的票据存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