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后天魔种吞噬了六境疫魔,在他的身体之中无比强大地控制着他的识海。
但是她这一次被寄生,只有纯粹的还未成熟,也没有吞噬同族的天魔种,而她的心智肯定也是格外坚定,所以现在才能表现得不那么难熬。
她真厉害。
越重山在内心赞叹,看着她后脑勺的眼神,都带着奇异的光彩。
如果……如果他从一开始,就有这样一个大师姐,那是不是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呢?
越重山忍不住做出设想,只要想一想就觉得天道还是不公啊。
于是他一边抱着炙热的好奇,一边保留内心的疑惑和阴暗,跟在顾红枫的身后,走出了这片林子。
外面还有好几拨其他盘桓未去,对此次的“失败”不甘心的大宗门弟子。
见他们带着“战利品”出来,俱是议论纷纷。
而服用过伤药的殷烈和赫连雅还在快速恢复,不太适合马上挪动或者御剑飞行,顾红枫他们只能被迫暂时在丛林的边上歇脚。
而那些大宗门的弟子们依旧没有离开,反倒是看着他们的眼神从最开始的惊愕和戒备,越发变得不满和不屑。
他们早已经修整了之前的狼藉,现如今手持武器,一个个仙气飘飘一身洁净,好像之前在天罚之下狼狈逃窜的不是他们。
顾红枫一直就装作没看见,坐在地上用脚踩着那两具孩童一样的疫魔尸体,等待着殷烈和赫连雅醒过来再动身。
期间也有认命的宗门,虽然不甘地看了一眼顾红枫脚下的疫魔尸体,但也认了那是他们的“幸运”,并未多说一句就御剑飞走,赶往下一个任务地。
但是最终留下的足足有五拨人。
他们虎视眈眈地盯着顾红枫和她身边的“残兵败将”,眼中的不甘和疑惑,最终化为了愤怒。
终于,有人忍不住上前,直视着顾红枫,他双手持着已经出鞘的,剑光熠熠的本命剑,看似客气地说道:“这位道友,我乃久长山五都仙长坐下大弟子星罗奇。”
此刻阳光已经洒遍整片山林,他的佩剑确实很亮,晃到了顾红枫的眼睛。
她眯了眯眼,手在袖口之中鼓捣两下,悄无声息地催动留影玉。
顾红枫手里抓着那把缺口的焦糊的龙熙山弟子剑,她抱着双臂,微微歪头躲开刺目的反光,看着那弟子一声未吭,但是傲慢的态度让他立刻就恼了。
提早撕去了客气的伪装。
“我不知道你们是哪个宗门弟子,可是这位道友未免太不厚道,这疫魔分明就是我等合力击杀,你们倒是躲在林子里面捡了现成的!”
这个出来说话的弟子长得也是道骨仙风,清隽有加,可惜嫉妒让他面目全非。
而他的话音一落,早早就不满的一众其他宗门的弟子们也纷纷出声附和。
“就是,我知道他们,我们在对抗疫魔的时候,他们就龟缩在林子里,我当时还以为他们是胆子小,只想抓一些疫魔的蝇虫入药,却没想到他们就是想捡现成的功劳,真是好生卑鄙!”
“对啊,这疫魔分明就是我们击杀,凭什么让他们拿着?!”
“凭他们就算得到了仙盟印,对上高境弟子……呵,能活着爬出对站台吗?”
……
众人说的话越发难听,一夜的糜战加上同门受伤,他们要是这么就回到宗门一定会遭到同门鄙夷,遭到尊长们的质问。
他们带下山对付六境疫魔的东西,都已经消耗一空,可到最后连一块残肢都没有捞到,简直就是扯下他们的脸皮扔在地上踩。
敢接六境疫魔这种任务的人,也都是仙门之中的翘楚,如何能忍受这种耻辱?
而且最重要的是,无论是刚才自认倒霉走的那一批人,还是现在留下的这一批人,没有任何一个人肯相信,这不知为何引来了天罚的六境疫魔,是死在这几个修为低下的人剑下。
他们并不是想欺凌谁,而是真心地觉得顾红枫他们捡了便宜,觉得他们在天罚之下侥幸活下来,也是走了狗屎运罢了。
“一群只知道抓苍蝇的杂宗修士,我劝你们把疫魔的尸身还给我们,这样一切都还好说。”
站在最前方的一个大宗门的领头人,上前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顾红枫,眼中的鄙薄几乎要化为实质。
这个人乃是天火宗掌门的最小的儿子,名叫夜不惑,是夜氏仙宗的人。
虽然资质不太行,但是积威甚重,而且资源颇丰,修为不济法器来凑,门中的弟子们很愿意和他一起出门历练。
毕竟掌门小儿子的法器随便用,驱邪屠魔都能事半功倍。
长此以往他身边也有了一些应声虫一样的拥趸,其性情自然越发娇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