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钦怀笑着说道:“胡大人但讲无妨。”
胡潜说:“我五人虽算不得朝廷的左膀右臂,但在京城官员中也有几分名声。如今我等自愿弃暗投明,投效庆川,得到重用,若将军能派人去京城散播此消息,说不得能引来更多的朝臣投效。即便没有,对朝廷来说也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打击。”
五名官员齐齐投敌,至少龙椅上那位要气得不轻。
他一生气,戈箫也没好果子吃。自己替戈箫背了那么多次锅,这次要该让戈箫替自己一回了。
黄昆瑞听懂了胡潜的意思,眼神发亮,点头笑道:“没错,林将军,胡大人说得不错,朝中有志之士不少,我五人可为先例!”
林钦怀有些意外,但转念一想,要是在朝廷混得风生水起的,也不会在这时候投奔他们庆川,这五人如此表现,只怕跟朝廷嫌隙不小。不过这对他们庆川而言是好事。
他笑道:“这提议甚好,若诸位还有这等好提议,但说无妨。”
凡事过犹不及,胡潜摆手:“没有了,林将军,告辞。”
林钦怀目送他们上了马车,轻轻摇头,这个胡潜倒是有意思,刚开始还以为是个老好人受气包,没想到是个睚眦必报的。
而且他这提议也相当不错,至少能恶心恶心那些家伙,说不定还能有意外之喜。
林钦怀回到书房,提笔写了一封信,将多了四名官员,还有胡潜刚才的提议告诉了陈云州。
将信交给人送去庆川后,林钦怀又叫来一名主管斥候的营指挥使吩咐道:“派人去洛州、陕州一带,散布胡潜五位大人投效我们庆川,受到重用。”
这两个州府是榆州最近的,要是当地官府愿意投奔,那他们这种轻而易举的仗也不用打了。
至于朝廷那边,不用他特意派人去京城,自然会有来往的商旅将这当成稀奇事,一路传回京城的,而且口口相传,经过无数人的口,最后还会夸张得多。
果不其然,二月底,这个消息就逐渐在京城传开了。
先是一些商贾和读书人在议论这事,然后是一些茶坊的说书先生为了人气,将这事拿出来讲,于是没过多久,全京城都传遍了。
戈箫听到这个消息时,恍然大悟,怒道:“我就说嘛,这个胡潜怎么会舍得放着兵部的官不做,非要辞官回乡养老,原来是去了一趟庆川就被人勾了魂,可恨!”
管家看着他阴沉的脸,小声安慰道:“大人,那庆川不过是乱臣贼子,成不了大事,胡潜糊涂,迟早有他后悔的时候。”
戈箫瞥了他一眼:“你懂什么?他要真是辞官回乡那倒没什么,朝廷又不缺他这么个官员。但他去投敌,而且还带走了四个官员,这是在打朝廷的脸,打皇上的脸,更可恨的是他以前是我们兵部的人。他肯定是故意的,我着了他的道。”
“胡潜肯定是故意算计我,果然是会咬人的狗不叫。如今他这个罪魁祸首倒是拍拍屁股走了,但皇上知道会怎么想?”
依皇帝的性格,肯定会将这笔帐算到他的头上。
戈箫的预感非常灵,下午,宫里就来了人,宣他进宫面圣。
第102章
三月初一, 细细密密的春雨洋洋洒洒飘荡在金碧辉煌的皇城上方,将青石地板都浸润得光滑油亮。
初春时节,乍暖还寒, 风雨挟裹着凉意钻入氅衣, 冻得戈箫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垫着护膝的膝盖被地面的雨水浸透,钻进皮肤中,刺骨的寒意浸入关节中, 痛得两条腿都仿佛不是他自己的了。
麻木、疼痛、寒冷,席卷他全身。
他连续又打了好几个喷嚏, 剧烈咳嗽起来, 声音在清幽的宫殿外传得老远。
站在檐下的小太监有些怜悯地看着他, 但又帮不上忙,只能悄悄往殿内瞧了一眼,皇上还在生气呢,这戈尚书都跪一个时辰了,再这么跪下去要是昏倒了, 他们是管还是不管啊?万一上头的人怪罪怎么办?
在风雨中跪了这么久,戈箫确实很难受,头晕乎乎的, 鼻子也堵住了。
虽然他平日里爱装病, 但他年纪不小了,身体确实不怎么样, 在这样寒冷的天气中冒雨跪着实在是有些吃不消。
但他还是坚持着, 没有晕, 因为他知道, 自己跪得越久嘉衡帝的怒火就去得越快。
这次的事他撇不干净,又没合适的人帮他背锅, 他只能用这种方式自己先扛下了。
好在,殿内的嘉衡帝终于想起了他,王安急匆匆出来,笑着弯腰扶起他:“戈尚书,快起来,皇上现在得了空,让你进去呢。”
戈箫松了口气,顺势将早准备好的一块上追肉文补番车文期饿羣爸衣四把以六久六仨等的和田玉不着痕迹地塞进王安手中,感激地说:“有劳王公公了,这天气一会儿该转晴了吧?”